赵长福不以为然地道:“二弟,这些都是小恩小惠,实在不足以弥补他之前犯下的错呀。”
赵长贵道:“大哥!我多大的人了?难道还分不清好歹?我就觉得石头叔这人不错!我跟他说了,我这个月底得出夫去,起码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让他过来帮忙看家——孩子们又小,只得阿秀一个成人,我哪里放心得下?”
赵长福想也不想就说道:“让他一个外人来帮你看家?二弟你疯了吗!你要是真放心不下老婆孩子,那我让你大嫂出钱帮你买断这个出夫的名额,那你就不用出去了——”
赵长贵打断他:“买什么买?得花一吊钱不止!我要是出了,不但能省下一吊钱,到时还能挣两吊钱回来!两吊钱有多少?够咱们庄稼人家一年的花哨!”
赵长福闻言愣了一下,说道:“不如让显繁回家来住?要不就让显繁代替你出夫?总之一家出一个男丁就是了。”
赵长贵忙道:“显繁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呢!哪能让他去出夫?再说要是让他回家来住,农场那边怎么办?岂不是耽误了早起送货?再说阿秀和显繁…那母子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有仇,一到一处就没一句好话…我这一去就是两三个月,家里要是整天吵吵闹闹的我也放心不下。倒不如干脆让石头叔过来帮忙看着,我也放心一点。再说这加盖的房间在墙外,晚上阿秀把厅堂大门一关,他也进不来的。”
赵长福知道再劝无用,只得摇头叹气地走了。
回到家,李氏见他那个样子,便问他:“这是怎么了?又在哪里碰壁了不成?”
赵长福说道:“还不是二弟!”
李氏忙问:“二叔怎么了?”
赵长福将前因后果说了,叹道:“我就是看那个石头不顺眼,总觉得他不是好人,偏生二弟觉得他好,还要让他帮忙看家!”
李氏道:“各花入各眼。二叔觉得石头好,你要是硬说石头不好,难免二叔会不高兴。反正你的话也说到那个份上了,要是将来果真要闹出点什么事来,也与你无干,毕竟你已经尽力了不是?”
赵长福道:“话虽如此,但我心里终究还是不得劲,总觉得二弟不应该让他过来。”
李氏道:“你瞧瞧,你又和你二弟杠上了。就为了这点事?不值当!他那么大的人了,凡事都会思前想后才会下定决心。咱们觉得石头不是好人,那是因为秋兰一事。但实际上,秋兰究竟是石头作主卖的还是二婶作主卖的?咱们也不知道。二婶和她叔好,咱们也管不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反正该说不该说的你都说了,依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呢。倒是二叔自分家以后就变了不少,非但种菜养鸡养猪,如今还去出夫!连你主动要替他花钱买名额,他都不肯,可知他真的是长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