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着奔逃的小孩,殷明娆不禁有些许懊悔,她伸掌去,嚅了嚅唇角,楞愣地目送着无助小孩的嚎啕着夺出门去。
男人楞在当下,半日的没吭音,长时间定立
后,他迈开步伐,向前走。殷明娆吓蒙了,迅疾地收回胳臂卷缩起身体,紧狠地缩向床尾。
她误解了。男人并非找她算账,他仅是微屈下腰,把散落到地下的烤地瓜拣起,扶掉上面粘着的泥土,转头向外走。经过屋中搁着的那张敝陋的木桌时,他停下步伐,屈身把三枚地瓜,仔细的排放在桌面儿上。
起身的刹那间,他突兀张口:“他们忍着不吃,非要省下来给你吃,即便你什么都不记不得了,又怎样呢?有这般懂事儿的小孩,即便不是你亲生的,只要肯喊你一声娘亲,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讲完,男人头亦不回,迅疾走出。
此刻此时,屋中徒留下殷明娆一人,望着男人生气的背影,她简直哭笑不得:“我不知足?我还觉得你们有毛病呢!我分明不是你们讲的那人,干嘛非要硬逼我认!我是殷明娆,我只想回家!”
卷缩起身体,轻易不流泪的殷明娆,面对生活如此突然的骤变,又想起这段日子的种种不顺,再
也忍不住,唔唔哭了起来。
她哭,外面的男人似乎也不想理她。
最终,她像是哭累了,抱着双膝卷缩着身体的她居然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梦境中,她隐约见着了一个女人,同时,许多陌生的、不属于她的记忆,渐渐涌进了她的脑海…
山道坎坷,那个衣着单薄逆风行走的女人,数度皆都曾差点滑倒,好不容易下了山,经过了一条凝结成冰的溪流,又步履蹒跚地沿着溪流往河的下游步去。
耗时不长时候,几户三三俩俩的农户人家便映入视线。
第一家。
“大爷,我被我夫家赶出来了,独自带着俩孩子,我想借个火折子做饭,能否…”
“快走,我家没火折子,即使有也要自个儿用,借给你,我家喝西北风啊!”
第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