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大红的衣裳仍在窗户外头挂着,晚风一吹便随风微微晃动,薄如蝉翼的轻纱一缕缕的飞把起来,似是画本里乘风而来的红衣仙子。
邱宝从未见到过村中人穿这般美丽的大红纱衣,这般的情景原应当分外好看,可她每一转头瞧着那高挂着的纱衣便后背发凉,仿佛乘风而来的不是仙子,是个上吊死啦的吊死鬼。
“姐…”
驹儿压低了嗓子喊她的声响。
邱宝赶忙爬起来给驹儿开门:“怎啦?”
“你屋儿中那女的醒啦么?”
“没呢。”
“你骇怕么?”
“…你骇怕?”邱宝不好意思说自个儿骇怕,可邱状历来胆小,料来他是怕啦?
邱状嗫嚅着应了下,自个儿走入来又探了探那女的乎息,见她的确活着那心才搁下一半,却是顷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你说那男的死啦么?”
邱宝摇了摇头,可以理解成没死,也可以理解成不晓得。
救完这红衣女回家时,她混身湿透,又慌张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忘了去瞧一眼那男的是死是活,邱致镛跟邱状更是是忘了那边儿还躺着个大活人——抑或大死人。
“致镛哥的药…不是我不信他,可他究竟没给人看过病,也未配过人吃的药。”
只配过狗吃的药。
小时候,三爷家有条恶狗,瞧着小孩便叫,村中的小孩全都怕它。后来姐姐邱宝日渐长成,变的愈来愈好看,三爷还偷摸摸摸过姐姐的腚,给姐姐彼时便扯下半撮子胡须摔在他面上,还骂他老不知廉耻
。三爷气儿坏掉了,下回见了便放狗咬姐姐,现而今姐姐小腿儿上还有一道疤。后来,此事情给致镛哥知道,当天便配药把那狗毒死啦。
“这人不会也死啦罢?”邱状愈想愈骇怕。
邱宝亦有些骇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