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话缓缓在脑海里流淌着,像是时刻提醒他心理的问题也许比生理上的更难治。
他如果克服不了,那地方也好不了。
再回想那次危急关头,闪避不及的爆燃时,他感觉下半身都要被点燃了。
火被扑灭后,他整个人难受得要爆炸。
凭着坚韧的意志忍过去后,没多久他就发现下边儿的毛发已经掉光,再也长不出来了。
他像是被剥光了似地,浑身不自在,而后的日子里,带着属下没日没夜地在前线排雷挖雷,这才度过最难受的日子。
任务完成,在他以为这一切都会熬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汽车到了棠下镇,詹雪峰故意放慢了速度,希望厉加勤会出声说要回家一趟。
“去军区,”厉加勤没睁开眼睛,却能在速度上判断出詹雪峰的意图出来。
詹雪峰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张清俊的面孔,无奈地摇了下头。
汽车刚拐进去军区的主路上,詹雪峰便一个急刹车给停住了,不确定地问道,“老大,你看门口那个人像不像嫂子?”
厉加勤倏地睁开眼睛,望着远处军用雨衣下的人,登时就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只离了几步远,他又停住了脚步。
林小慧侧身看过来,眼睛猛地亮了。
她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加勤,阿嚏!”林小慧的双臂在雨衣之下抱紧了。
虽然衣服穿的不少,但是这种湿漉漉的寒意还是侵入到了骨髓,冻得她受不了。
好在,人是等到了。
“走,进去再说,”厉加勤一把将人揽入了岗亭,这边示意哨兵去外头遮阳棚下躲一躲先。
林小慧脱下雨衣,这才稍感舒适一点。
然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独处突然凭白多了几丝不自在。
厉加勤始终没看她,“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不是白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