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捡了这个时辰散席,就是为了和她同路。如今催马随在她的车边,她小小掀开一丝窗帘缝,露出个眼睛欢喜冲着他笑。
“这是怕什么?”他不解,平常清早一起出城上工的时候,天也是这样黑漆漆,她唯恐看不清他,车窗帘子都是一见他就高卷起来。如今倒规矩了?
她躲在窗帘后,郑重点头:“有娘子们在,我太出格了就不好交朋友了。象是我故意不守规矩和她们争
风头一样。这不像良家女子的教养。”
“你如今讲这一套了。”难得听她讲这样的话,他无语后笑着,钱娘子和许娘子可没和你一样瞎琢磨这些。这大晚上你们各家的兄弟们都在。她们哪里又光盯着你,防着你出风头?”
“你不知道——宫里不是太监就是女官,难道我光去巴结太监?终归是女官们天天一定要处好呢。”
她谨慎地露出两个眼睛,左瞧瞧钱娘子,右瞧瞧许娘子。
反是吃了一惊。许婉然一改常态高高挂起了车帘,打开了窗格正涨红着脸在和一位公子说话。
那位公子居然还不是许文修她自己的兄弟,而是——她揉揉眼睛,那不是耶律大器那契丹人?许婉然居然敢和他说话。另一车上的钱娘子也在吃惊看着她出人意料的行径。
“她这是?”她没控制住伸脖子探出半个脑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傅九只是笑。
凭许婉在的容貌,自然没有公子会不愿意陪她交谈
,耶律在马背上低着头,一脸的温柔笑意,早忘记了他是留下来鼓励鼓励傅九,更忘记了傅九还在愁郑老爷更喜欢赵若愚做女婿。
郑娘子在意的当然不是耶律在说什么,而是许娘子先不讲规矩了,再看钱娘子揭帘和兄长与弟弟说话,不时还看郑锦文几眼闲谈几句。她赶紧有样学样让丫头把自己的车窗帘挂起,好和傅九同一段路。
她欢欢喜喜,傅九睨着她,随便她怎么唠叨都不回应。她终于就奇怪了:“傅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