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钱
因为被傅九骂了,身为买主的她再三反省后,只拉着他小声嘀咕辩白:“我们家不是这样赚黑心钱的。他们外蕃商人早开始也没卖人口。但生意有风险破了船亏了本回不去,就把身边的蕃女小妾卖了顶债。好多蕃女都是被丈夫卖了的…那两个大食美姬也是这样的。”
“她们不是萧诚骗到泉州卖的?”
“…不是。”她只能承认她就是诬陷萧诚,嘴里还不服气“可是赵慧儿要是嫁给他,
到了西辽他做生意亏了本,也会卖掉赵娘子的。”她啧啧连声,一个劲摇头觉得外蕃商人的习惯太不好,“商人重利轻别离…”
活似她自己不是私商家出身一样。他叹气:
“…这小子姓萧,西辽国王姓耶律。都是旧辽国契丹王族和后族子弟亡国后逃过去的。他这种身份会有封地。有牧场、牛马和上万的奴隶,不会因为海上生
意亏本到卖妻妾。”他瞥她两眼,全是我不是泉州奸商但也不是没见识不要想来骗我的神情。
她眨巴着眼,掩面悲痛着,叹息没有知心人:“你不知道女孩子离开爹娘远嫁他乡的风险。傅九你是男人,我和你说不通——”说罢,就赶紧溜了。
“喂——!”他无奈追过去,在泛羽流杯亭的内廊上叫着,“让赵慧儿给你看看伤。我叫丁诚拿了药给她。”
她的脖子上倒没有淤青,郑家的丫头和家仆们都来了,她在内室里穿好衣裳,真逢紫为她揉着手腕上的淤青。她坐着看看了赵慧儿:“你怎么打算呢?潘玉郎的亲事有变的话——你想好了如何应付?”
这才是赵慧儿今日私下来此与她商量的真正原因。赵慧儿坐在屋中,凝视着还没有换下的夏日的天青色窗纱。
窗外的秋叶已经红了。层层叠叠的红叶之后就是溪流瀑布,瀑布下的水阁就是萧诚被傅九捉去审问的喷雪观瀑阁了。
丫头们在屋里沉默来去,几无脚步之声。郑娘子同样不出声。只把西湖边文德寺群尼制的蓝绸团福衣暗纹披风递给丫头,让她们收起。
今日这事她可真不是故意陷害人。这披风是干娘张夫人捡选宫制旧物时送给她的。赵慧儿却是在宫里要用便找了人在文德寺里的出家宫人们订做的。就是一个样式。女官们十个里倒有三四人都有一件。
这是萧诚倒霉撞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