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新鲜?”傅九负手步进来,摆出的谱让她直翻白眼,他半点不见外,揭着官服前襟手一掸,在榻中坐下洒然一笑。桌上和他一样摆着四荤二素,他瞟她几眼。她看这人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只会得寸进尺了。居然把徐迟外号叫泼水奴拿出来公然嘲笑?这是要往死里得罪英雪殿上的人?
没料着她还太小看了傅九公子,他斜眼瞟她,“原来徐大人和郑娘子是知交,到底都是张娘娘的人。难不成郑娘子这回进宫是为了进来陪徐大人?”
这话说得她和徐迟同时色,徐迟还能忍,她已经是恼了:“非礼勿言傅大人可曾听过?”
他斜倚在榻上单手撑脸,顿时放了脸:“郑选女也是万里挑一才能上名册,可知上下尊卑?”他是什么品级,她算是什么?
“大人是勋贵子弟武选官,是陛下的亲从军大都管。小女是殿中省辖下二十四司局的小小伴当女官。大人的威风不小,需使不到我跟前来!”她可是不怕的,这不同衙门的事最要紧是不吃眼前亏然后各自去找
靠山告状,眼前最坏就是拉开了架式看谁凶。她天天带着冯虎不离身是为了什么?
丁良眼着公子遇过不知道多少这种事,此时在外面听着,也琢磨出郑娘子这凶悍的意思。他转头就看了看廊下站着的冯虎。然后又默默回头。
他大笑着起了身,侧目在榻扶手上挑起了一袭白底紫藤花纹女用披风,记得她早晨坐车时裹得紧紧的,叫他完全没看到她披风底下这一身裙子和身段。她早有了盘算,他倒还说她不如郑锦文聪明,难怪她恼了。
他顺手就把这披风丢到了她的身上,冷笑着打量她一身烟灰色重妙裙,“入秋的时节。可不是春夏踏青时进御园献曲那样。如此妖服就是没规矩了!”
徐迟暗中一怔,听出了其中似乎有三四分的暧昧不清,但郑娘子这样的细心人偏偏就粗粗大大不如太监仔细一般,她抓着披风就涨红了脸:“大人这是算什么?小女是德寿宫的选女爱怎么穿大人你管得着!?再者,斋宫里自然是傅大人这样的祭礼勾当官为尊。
但这里是张娘娘的下处,我从殿中省领的差事有公文的。这里就是我说了算!大人还请移步——庵里处处都在做新承顶重新糊墙,这里不敢留大人。大人若是觉得我办事不力,请去殿中省里分说!”
她冷笑着直接赶人,徐迟同是英雪殿上的人难免侧目看她,这会子他耳朵里听得痛快,觉得两宫对阵时郑娘子足可充张娘娘的女先锋,暗暗又叹着这娇滴滴的娘子不是进宫侍候人的料。她这样不能忍气得罪了傅映风可得连累他,回宫要怎么和张娘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