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还是回府里换。坐车去吧。外面正乱着呢。”
“糊涂!皇城司是什么衙门,夫人论起来是老伯爷的干女儿,就是如今隆仪伯的干妹妹,我就是干妹夫!这临安城里还有什么人敢拦着我?”
赵从俊会算计,历来是三分的便宜要拨拉出十二分的权势。叫人租了车,他在车里歪着一盘算,只觉得娶了于夫人,生了赵若愚,竟然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车还没寺里,他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我是谁,我夫人是谁?我儿子是谁?我老赵家里
为了天下百姓连性命都豁出去了,我凭什么要出京城做个小吏?我就得捞个京官做做!”
他一想,汪孺人打一开始出的主意就没错,后来她让他备着的第二手也太对:
“我不要别的!太府寺里不是有个收商税的六品主事,和我以前的安丰茶场监当官一个品级。我就要这个差事!”
跟着的人听在耳里,总觉得耳熟,到了寺里悄悄和伏安一说,伏安也糊涂了进院子见到了郑娘子在厅上,他才突然间想明白吓了一大跳:
“不好了,这不是郑大公子刚得的差事?”
赵若愚的亲爹打定主意要和郑大公子抢个官做。而汪孺人就等着看好戏。她可是早和赵从俊说了:
赵老爷你只管和于夫人,和大公子好好的。这京城
里就没人敢惹你。
赵从俊想起这话,简直是悔不当初,只跺脚:“我怎么就没听金玉良言!”放着旺夫的老婆和旺爹的儿子不理,还嫌他们不敬着他这个家主?
“我怕什么?如今有他们做靠山,我想得什么官自己去走门路就好了!凉来如今也没人敢不给我脸面!”赵老爷一想就恨从心头起,“没错,我想明白了,这些日子拦着我出仕的就是郑家!”
急慌慌的伏安赶紧去找大管事赵若诚,没料着去青杏院里找马夫人的时候,正见着她拉了汪云奴在私下里说话,他就听着了她在劝汪云奴:“你不用担心,你娘的脸面在,她去和郑娘子说说情。什么事都没有了。你的诰命未必没有希望。”
这会子他连马夫人和赵若诚都不敢问了,府里谁都
知道大管事夫妻对大公子忠心那是没得说,连老爷和夫人在婴戏巷赵府里都不是当家人,当家人就只有大公子。但大管事可是一心想让汪云奴嫁给公子为妾的。
他在厢房廊下跺脚,倒叫豆氏看到了:“伏管事?”
“哟,豆妈妈。”伏安随口应了一声,突然想起她带着小公子去采桑院里为公子避谣的事,公子听了他的禀告还点头说了一句:“我和四弟是兄弟,对我有益的事,就是对四弟好。豆妈妈是明白的。你往后有事若是我不在,不妨和她商量。”
他想到这里,连忙转身请了她走到一边,掂量着就把老爷抢官做的事她说了,豆氏想了想,又探头看了看前厅,从厢檐角落里可以看到厅中花影青帘后的人
影,她看的当然是郑娘子。
“管事若是和我商量,我就斗胆说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