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他哄着她开心,就知道她寻了这由头每天可以见到他。
“公侯府里的娘子,不会办我这个差的。”她小心看着他,“别人一听就知道我们家是商家出身。花钱买的这个宫里女官的官职。你娘会不会不高兴?”
“任家的老太太,你知道她当初就是办过这个差?”他笑着瞥她。
“…不知道。”她半张着嘴巴,他微微笑着:“他们任家,本来不过是个中等茶商。是老太太出嫁前娘家给她买了张伴当女官的诰命争个体面。任俊说她祖母当年就是出嫁前闲得很,想看看宫里内人、娘娘们平常怎么穿衣打扮,就出来亲自打理宫祭时妃嫔的驻
地。正好巴结上了太上皇的妃嫔们,后来时常去宫里走动…”
“任家这才慢慢当上了皇商?”
“对。”
她抱着食盒子坐在车里,出神消化这件事。逢紫只能陪着。他在车窗外看着她的呆样笑着:“天下大半的人家都是靠男人发了家。但总有一些人家是靠女人撑住了门户才发家。你去问问任俊,他们家里老太太去年寿日的时候,都能把从她家手上买了茶引的大茶商二三千人全背出来。”
“…”所以她是少见多怪。
“他们家现在怎么样了?”她同情地问。
“任娘子进宫参选,但各地的铺子十之八九都交了殿中省了。”他叹着,在马背上安慰地看了看她,“还能过得下去。只是再翻身就难了。一着踏错。让他们不要和卢家交易,他们家当家大老爷不相信。”
“他们早就看中任家的产业,就亏这些做本钱去开船厂?”她一击掌,“原来是这样!”
“对。”他笑着瞥她,“现在轮到许家、汪家——你们这一伙了。”
“喂——!”饶是她胸有成竹,也有了心惊肉跳之
感。
笑声阵阵,到了十里外的岔路口,天色才蒙蒙亮,远处的斋宫工地隐约可见。附近寺庙的早钟声也在撞响。挑着菜担进城的小贩们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