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我们公子下脚就到呢。让小的过来递个信儿。请各位大人见怜,给他挪个地方歇歇。”伏安讨巧地叫着大人,知道在座几位公子都刚考完锁厅试,眼看着选官,惹得公子们笑骂,
本没打算赵若愚居然能来,一时间座上添椅加筷,
人人起身。乐伎们娇嗔埋怨又惊叹耳语:“原来是榜眼公要来?”
“那奴可得仔细看清楚了,回去才好和姐妹们说呢。”
一屋子莺语声沥,伏安趁机低声给郑家人递消息,郑大公子还没注意,却叫一直暗暗注意的傅九看了个正着。郑家小厮听了这消息后赶紧悄悄到了席上,附耳向郑锦文禀告着,傅九便听到了,二姑娘来了这几个字。
傅九放下酒盏,不用人知会就想起身出去接她,但席上人多。他忍耐着。准备等郑大公子先动身。好歹万一她还在为林御医的事闹脾气也有个人在中间打个圆场。大不了他赔礼就是了。
偏偏郑大公子太不识趣。他一听二妹来了反倒躲着
半点不想出去被骂,在那里大惊失色:“她来干什么?我不是和她说了我在衙门里忙,要去杂料场里清点货物?这天气晒到我也罢了,晒到她怎么办?”
在席几位皆是大笑,人人都知太府寺这样半废的衙门,这些差事爱干不干。点个卯走人就可以。但他非要天天忙着也能找到事干。
“我说澄堂——”任俊叫着他的表字,一边吃酒一边嘲笑着,“六部衙门里上值的大人们,热得不行九成九溜到这半春园里。我进来时亲眼看到五六拨公文都往隔壁几个院子送。连宫里殿中省女官和老档们都熬不住求了张昭仪,把差事移到了宫里小西湖边去办了。你们家离这里也近。你还能不许她来吹个凉风?”
任俊为郑娘子说话,傅九听在耳中瞟了他一眼,倒
也没出声。郑大公子直吐苦水:“我们家园子大有池子,凉快呢!她是来找我的!但我这差事,可不是谢平生谢状元在临安知府衙门里当判官,他一年审结多少件案子都有上官和吏部来考绩。我可没有!”
这差事全凭他自觉,如今宫里对杂料场旧货买卖的收入很是满意,那可全是他辛苦办差得来的,他越说越委屈,“谢平生是辛苦,但他的月俸也是我上十倍了!他还不用大夏天顶着太阳在三座大杂料场里淘旧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