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傅九那条画舫特别大,平常并不常用出来,她又怀疑地看他,“你有事?”
“…看你这眼神!我难道有什么不能和你说的事?”他失笑,她就更确实知道有事了,瞟着他,“原来是你要替唐菲菲摆席?”
“…是你哥哥借了我的船,他说二妹回来故意气他呢,说人家傅九的船又大又好看,开着窗也没蚊子。家里和水庄上五六条船没有一条能比得上。你让我说什么?说不借?”
“…”她闭嘴了。她确实和郑锦文嘀咕过。郑大公子当然就不服气,故意找傅九来借船。她陪笑着,和傅九一起在走上了水亭,她只在心里嘀咕着,原来今晚要在傅九的画舫上摆席,替唐菲菲请了公子们一起坐席,为她设法谋个出路。
——教坊司都撤了,她总得谋个出路。
“乐燕歌馆的老板石大娘,她是不敢请唐菲菲继续留着了。”他笑着。
“你们今天吃花酒?”她闪烁着小眼睛。不接他的话。
“不是花酒。”他无奈。水波哗哗撞响码头亭阶,嫣浓把一袭轻薄面纱覆盖在她头顶,垂下来过了脖子,她叹口气:“好热。”
他安慰着:“不妨事,去了后舱就摘下来。”他命人搭板子接她上了船,冯虎和嫣浓都跟上去,进了前舱果然人多,中间主持布置酒席的是丁诚,雇了瓦子里四局八司上酒席的生意人手,正装点宫灯,在前舱摆开桌面。
看着席上摆出来的一只只金银器,菜酒未上就可知是一桌子上好席面。丁诚正摇头不打算租用生意人的金银器物:“我们自己带了酒器,上菜用你们的瓷器。来人,跟着老板去,看着瓷器开水儿烫过再盛菜,你们跟着送过来。”
“丁管事,你老放心——处处干净。前几日平宁侯府在耸翠园回席,卢家娘子在乔宅里摆社,几位郡王
家每年清明节私园春宴,都是叫的我们家!论起瓷器我们家在京城也是是头一等的。定窑,钧窑。如今宫窑都有几套,您老捡一套?”
“宫窑。”她挤挤眼儿,悄悄和傅九说着,“用宫窑瓷器。这才应景,菲菲娘子一定会爱慕你的。在席上专给你敬酒,是不是最有脸面?”又贤良淑德地叹着,“你看,这法子我都没和郑锦文说,只帮你。”
“…”傅九苦笑,“你又知道唐菲菲的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