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怪了。
李贺想想,那娘子在灵山寺里确实和他一起逛来逛去的,不是个害羞娘子。夏逊又低声笑:“按理,她少说得找到借口使个丫头小子来打听消息,甚至出来见亲戚才对?”
李贺想了想,放下茶起身到了傅九那边,打断他和郑大公子说话,拉拉他,叫他起身借几步说话。傅九以为有什么大事起身过来听了几句,视线瞟过来,用无奈的眼神看夏逊。
夏逊头痛,默默低头喝茶,不一会儿,脚步声响,却是郑锦文走到他身后。郑大公子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夏逊明白这意思:他就不应该和李家老三说这些!这样明摆着的事,他犯得着和李贺说?这不是给大家都添麻烦吗?
张娘娘和淑妃娘娘之间,互相意会不可言传,这不
就行了?
夏逊痛定思痛,起身,要逛逛这新宅子新厅阁。郑大公子欣然作陪,出廊指点着:“此处是侧厅,出厅走几步就是正堂——”
走到正堂,笔直一条道对着仪门,后面是大门,今天张夫人受封有喜事,仪道两旁都架起了高灯,照得亮堂堂。夏逊向外看着这新起的宅子,望着大门方向的灯火,那是郑家家仆们忙着换门匾的呢。
“下回来,我带你进园子逛,后门那边还有七八处没上漆。各处的字画和陈设也没备。二妹说在我成亲前全打理好。来得及。”郑大公子陪着小舅子,在外宅逛过了,夏逊难免问着换生辰八字、下聘礼的事,郑锦文理直气壮:“我二妹来办。”
“…”夏逊其实觉得这安排挺好,让郑二娘子这样的恶小姑子和自家妹妹多见见,以后方便姑嫂相处。但难免又觉得郑大公子这甩手掌柜真没出息。他不是刚被革了职正闲着呢,不应该自己打理亲事?
郑大公子没有这觉悟,觉得革职了就在家里吃吃玩
玩,反正有二妹当家呢。夏逊只能默默听着,暗道难怪郑二娘子晚上出门,八成是去了城外郑老爷庄子上诉苦,骂兄长革职了是个懒蛋无用!这日子过得真是太辛苦了。
逛了一圈到了南侧厅。因说到了陈设字画,夏逊不免细看这侧厅里的字画摆设,东墙两字一画皆是名家国手,最醒目的却是屏风上镶嵌一副紫檀木板上雕成的文赋。紫地银字,雕缕精工。
他走近一读,不由得就笑了,这雕板上刻的是一封本朝名士的小词。
《梅花》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