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试探我们家。我们家就不能让他失望。否
则——”她在马车里思索,张夫人受封这中间恐怕还有张昭仪的出力,逢紫附合着:“奴婢也是如此想,娘娘不方便在陛下面前为郑家求情,但张夫人如今可不是咱们家的人。”
“对——!”郑二娘子拍着大腿,在逢紫抿唇笑的时候,她又扭捏着咳了咳,赶紧装斯文娘子,取了丢在一边的团扇子半掩住脸,作手式让冯虎赶车依旧去傅府,双狮戏球软毡门帘放下,车厢摇晃,车厢顶上有灯,厢外的角灯亦有微光照入,她眉眼弯弯,手里御制团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了起来,扇画上的货郎图如今看着也是喜气洋洋的模样。逢紫打开了她平常喜欢的零嘴匣子,捧上来:“二娘子,晚饭没用多少?”
“赵公子就用了三盏酒一碗羊肉果子汤,吃了几筷子菜。我也不方便吃。”她露出委屈之色,叹着她如今要看赵若愚的脸色做人,在家里吃饭都不敢吃饱了,免得让赵榜眼找借口翻脸觉得她不恭敬。这话惹得逢紫直笑,郑归音瞅着她,笑嘻嘻:“不担心了?”
逢紫一怔,不免有点羞涩,郑娘子却是觉得自家不如兄长镇定:“你看大公子,今天还有心情什么更衣,什么有事,晾着我和赵若愚说闲话!”
“…家里上下本来都在担心。奴婢说句实话,只看着二娘子和赵公子在一起赏月,奴婢就心想,家里还稳着呢。大家的心就稳了。”
“…大公子就是这个意思了。”她哧之以鼻,嘲笑郑锦文,全家的父亲兄弟官没了,她的选女资格没有了,郑家几百口岂不都是惊弓之鸟?但郑家还有个二十贯钱买来的上门女婿呢!二娘子当年这挑上门女婿的眼光太好了不是?
“傅九来向我求亲不就好了?傅九真没良心!抢了我的尾儿——将来看他要收多少个侍妾!”她埋怨着,诋毁着傅九公子见色起意,对她负心。她手里可没停,捡了三四颗荔枝干果儿,一一入嘴。逢紫开了唾盒,她吐了核合上了唾盒,满足地眯眯眼,私下里和逢紫说却又换了腔调:“看看人家张干娘,说不成亲就不成亲。这算盘打得多精?她要是和爹爹一样不把
太上皇当回事,急着马上成亲了,咱们家就完了。”
傅九深知郑二娘子的心思,知道她记恨抢尾儿的事。抓到机会便连夜来求亲。
丁良大步出了郑宅门前,看视公子的马匹,安抚着马头让它不要和任俊的马打架,他回头望着郑家大门,已经有家仆搭起梯子,在换宅门上的新匾。
他寻思着郑家这也太急了,果然还是九公子说得对?这一家子不是第一回被贬,张宰相又告老,郑家兄妹再是稳得住,家人们也难免心浮气躁。
“郑家如今全指着赵若愚和张夫人!我不去求亲岂不是叫她以为郑家的官没了,我更看不起郑家了?”傅九公子来此的心意便是如此。
水仙宅府里郑大公子这时又突然感觉自己彻底动摇,几乎快被傅九说服了:“什么?你做不做驸马还在其次,你是要借这件事立功,复爵——?!”
这人复爵了另娶妻室,娶的就是侯夫人!郑大公子马上心动,马上觉得傅九不急于开海自有他的道理,更重要郑家冒险也是有必要的。他们私商郑家可以
出一位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