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韩尚功?延平郡夫人?”
挽迟不免失色。她都告老了不是?
“娘娘——这——”
张娘娘倒有雅兴走回到窗前书桌,持笔慢慢抄写着一本古本佛经,这是刚从主持那里借来的一本珍本。她游龙走凤,书法也已经自成一格,不快不慢地抄写一页六行,收笔一提她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难怪太后每日必练两个时辰的书法,果然是静心的好法子。”她抬袖,含笑把笔放在了三山碧瓷笔搁上,这才说着,“卢家,根本没把郑家放在眼里。这也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张娘娘心里有数,在外朝争左相位,在宫中争尚功局之权柄,在皇商里要扳倒任家。这才是卢开音的连环计,顺便还能让她张淑真一夜之间失宠。
郑家又算是什么呢?不过是大厦倾倒时焉有完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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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公子坐在包间里,自斟了一盏酒,持在唇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文修。许文修又尴尬又焦虑又心惊,但郑大公子也不开口,慢悠悠打发人去下面成衣铺子买了一身女人衣裳。打开了一看,原来是一件大红嫁衣。郑锦文客客气气,把衣盒子推过去,示意这是送给许公子的谢礼。
那大红新娘子喜服绣着金线,灿烂压目。许文修难道还不明白这意思?偏偏郑锦文不打算和他暗示,终于开口:“我们家费尽心思谋开海,如今却要为人作嫁衣裳是不是?”
许文修一骇,心中翻腾之后他居然长笑了起来,持盏倒酒连敬三盏:“有郑兄料敌在先,岂有此事?小弟佩服!
他一脸逼不得已,心中含痛的模样,“郑兄,我受平宁侯府挟制——难道是心甘情愿?”
郑锦文挑眉,心中骂着,特么你以为我是二妹那样的无知小姑娘,你说一句娶纪鸾玉是父母之命,我就会相信你逼不得已,心中还有我?我还会哭着闹着
要给你做妾?
二妹当初是有多蠢。多亏有他这个聪明的大哥拦着她。
他感叹着,把三盏酒搁在了桌上不碰,站起负手笑语继续道:“我二妹确实料到许兄在这关头难免犹豫,她觉得无须计较今日这等小事。毕竟你我早前商量过要办的开海大事,已经初初办成——”
“郑兄高见!”他绝处缝生,大喜若狂。只是还有迟疑:“令妹真是这意思?”
郑锦文一袖扫翻了三只未饮的酒盏,酒水淅淅沥沥,他早转身离去,同样大笑着,“她说,日子还长着呢…”
走着瞧!
许文修左思右想,知道事情败露,郑家有准备,郑家背后还有张妃,郑锦文说得好听但这分明就是上门威胁了。他一咬牙连忙追了出来:“郑兄,我正有一件大事想和你商量。平宁侯府这一回奸计无数。我故意虚与委蛇都打听到了。正要禀告郑兄——”
连郑锦文也不禁在心里骂:这就是个小人!我二妹半点也没有看错你!
“令夫人纪氏来游说于你?”他踏着一地酒水和摔碎的酒盏走回来,斯文和气,仿佛从没有干出摔杯子威胁的事,反是笑问。
“正是如此!”许文修一脸无奈,表示他与她是恩恩爱爱原配少年结发夫妻,到底有情份,这真的不能怪他!
屁!你还把她休了呢有个屁情份!郑大公子在心里照着二妹的腔调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