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七姐回来的时候,好好儿地,你非要当着她的面说修国夫人不是咱们家的大嫂娘。七姐也不是咱们家的人。她当时没翻脸到祖母面前哭,就是她宽厚了。”卢十娘同样笑嗔着,“你心里有数,不敢去求她是不是?”
“十姐!”
卢十七娘看着一厅空空的椅桌,只余月光。这乔宅当年何等繁华,如今又是人人争夺,日后未必没有再次接驾的殊荣。但此时那月色发白,渐渐有了凄凉之意。
她后悔与卢开音冷淡自然是来不及。毕竟是宰相府的娘子仍是镇定,乔宅于她不过是借来用用一逞体面的园子,至于从宫里贱买下来加价卖掉,那是卢家公子们和程家公子们的弄钱手段。她是不理会的、
她走在园中,在步障绣画间不自禁瞟到仆从人影,突然察觉到了乔宅子里的仆从似乎少了一些。方才卢举文来宅子里暗暗和几个管事商量了一些事,她是知
道的。不就是为了什么瓦子里名伎的事?
母亲成夫人这几天心情好,身子也好些了,全因为听得传言说四房雷夫人的儿子卢举文闹着要纳妾,雷夫人又打又骂不许。结果这出身瓦子伎女的妾侍竟然不识抬举?不愿进府转而去考教坊司。便是四婶雷夫人称心如意了但也难免为儿子不悦:
儿子举文厌弃了唐菲菲才对。
坐了车,到了运河码头后,又接了兄弟们打发来的人,说是理国公府的几位老爷来商量买园子的事了。府里公子们要去自家城外的园子里摆席贺一贺。请姐妹们都来。“老夫人、各房夫人们都知会了。说兄弟姐妹们就在园子里罢。天晚了不要再出来了。还让各房里老妈妈们都去园子里照顾着呢——”
她们便换车坐船。在河道中驶出了钱塘门外瓦子。卢十七娘便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沈楼。也看到了河道瓦子里码头里散出来了几十条小船,看着皆是选女人家。岸上亦是车马当道。她当然知道郑二娘子的散局饭也在这里。她咬牙忍气在舱中转头,不自禁还和卢十
娘叹着:
“输给她们小户商家。也不算是什么。她们为了眼前一点好处不顾体统是我没料到。只是今日来我这局里的七八家,来是来了,却未必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