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叽咕了几句后毕竟没有再说他绝情死老婆,也不怪傅九脸色不好,反倒看看四面宫禁,再拉拉他的衣角悄悄瞅他:“我听说你以前也背地里说坏话的?”
“…”他微怔,自然就想到了当年。他少年时在外面听着士子们传言骂太上皇受秦国公所劝和北国议和,就把一首“天意重来高难问”的悲词传进宫里,借着公主的嘴讥讽太上皇。
“书呆子才是如此。”
他一语带过,她眨眨眼知道不能再问了,疑惑看他:“那你老是呆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怕你的官家的张娘娘看到?第一个拿你开刀?!”
“我今天特意换了班值夜。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宫里。”他笑瞥她一眼,嘴上放软了果然叫她眉开眼笑。他笑道:“你不用管我。宫中守卫向来是各禁军衙门杂插,互相牵制。天武官值守选德殿的后园门。我来这里巡查也不算违了宫规。”
她眨巴着眼表示他献的殷勤她笑纳了,但左右一看这里是选德殿的朵殿回廊可不是选德殿后园门,他哧
笑道:“这时辰才想起我在这里不妥当?我只怕张娘娘没看到我呢。”
说罢,还刻意走上几步向窗边站了站。
殿内的挽迟心中焦虑,频频向外张望,一眼看到了窗外的天武官副都管那紫袄官服,她既惊更喜连忙在张修媛耳边轻语了一句,张修媛微沉吟:“他一直在外面?”
“看来是,娘娘。奴婢想,这是副总管向娘娘示好,愿意助娘娘一掌宫中权柄呢。三衙禁军、御前斑直的都管里暗中虽然有几位向娘娘暗暗示好,他是第一位亲自来的…”
“他想要什么?”她叹着气,“大兄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他手下的那些人去哪里了?”
她的哥哥张文宪才是应该守在殿外,时时准备听命的,
张文宪离开了张宰相府,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赵若愚所住的街坊。赵若愚独自在租来的屋子里,并不知道张大公子在四处打听他的居处。撑窗放下,屋中只有几线清晨阳光从窗缝中照入,落在了床前。他躺在床上盯着青色蚊帐,仿佛听得宫中前朝集英殿的鼓声
终于响起。仿佛还是那一夜殿试之时。
三通鼓过才是交卷。
夜雨沾衣,殿廊上灯光昏黄如浅金,他当时还在执笔答题,眼角瞟到官家举灯驻足停在他面前。盘蟆铜灯灯光撒落,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在第三张白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