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说实话,林御医是不是和你们家合伙做生意?”他没好气问。
“…这事…”她脑中飞旋,居然也没有再赶他离开,笑道:“傅驸马哪里听来的?”
内帘里缭绕着淡香,一丝一缕飘摇着忽尔向他缠来,他刚走上两步本能就警觉着后退一步:
“你屋里焚的什么香?”
她愕然后突然明白,生气啐着:“我才不是苏庶女,身上还带着合欢香!”
他这时已经发现出错,不由得笑了:“是我大惊小怪了?你焚的是沉约?”
他眼角瞟过了妆桌下的瓦蟾小香炉。炉中飘出淡香,他嗅出正是她托丁良从宫船上买来的外蕃沉约香。再瞧着她讥讽嘲笑的娇俏模样,他叹了口气道:
“我怕是合欢香。为了这不是和你吵了两回了。我现在时时防着点也错了?倒是你这几天,身子还好?听说你在泉州城天天要焚这沈约香来镇定宁神?前几天缺了这味药,怎么不和我提?”
她就算稍有感动也暗骂他消息太灵,不屑着闭嘴不出声。他笑着看她。不能确定她在泉州城是否让林御医诊过病,得了林御医的方子配了这个香药治她的旧疾。但傅映风自知必有六成的把握是如此,无奈而叹
:“这个时候你何必还进宫来,在家里养着不好?还是有这香你就能——就能按药方子配药,日后就能侍寝了?”
听到最后两字,她看他一眼仍然不想理他。他知道猜中了,在文德院里觉得她什么旧疾是假话的心结消失了个干净反倒遗憾她没有焚合欢香勾引他的意思,他笑着慢慢说着,
“我打算促成林御医给公主复诊。他是如今御医院全御医的传业恩师足可以给全大人一个机会反口。你知会林御医一声。凭他在太上皇跟前的能耐,全大人反口说不定还能升官得赏。不是坏事。”又顿了顿,“我来和你说一声。你们家赶紧把泉州和他合办的生意收拾干净。免得出事。”
她不满意,转身重重坐下继续对镜。他瞧着她,内室的格窗落入阳光,散得一地斑驳。
他忽尔就意识到,她只要在内室里这样背对着他,他总能想起初相见的时候,心里的柔情渐渐地升起来,宫中的事务仿佛再与他无关,他说了不应该这时侯说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