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披帛也恰好飞到了无穷处,如紫雾般落下,就在他眼前露出了紫蓝色的夜空。看到了银河横天,星辰纷落。她的声腔又在银汉之上第四次拨高: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一诗吟罢,满天星屑随余声堕落,会芳殿上半晌无声。
傅映风凝视着她,看到她不知何时走到了临湖殿栏前,她正仰起头来,透过会芳殿的殿檐直望天际。铁马叮铛,星空璀璨。恍惚中四面不再是御园宫殿,她仿佛是站在一只巨船的船头,正面向海面天空大声嘶
喊。
“…”
他不知道她在喊什么。也许是在喊救命。也许是在喊母亲。
他尤记得与她情浓私语时,她偶尔也说过当年的事,她被救后跟着郑爱爹爹他们在船上,学着擦船板、看云看星星看天气、打鱼收帆,她最喜欢的就是夜里在船头看星星,航行中,她还学会了在几条船之间打旗号,学会了隔着海面说话…
“那连说话也可得学呢!不然一天下来嗓子就哑了…”她曾经如此在他怀里娇嗔着。他的心就抽疼了起来。
“月亮是什么时辰退到云后去的?”
窃窃的议论声随来,殿上诸皇亲、教坊班头、内侍宫女并殿前御卫们终于回过神。议论纷纷。他们之中,方才十个里竟然有七个都抬起了头在看天。
秀王世孙离得最近。反倒是最早清醒的,但他和傅映风同样震惊莫名,她不过就是在殿中走了几步,走到了临湖殿栏附近,然后一边背诗一边抬头。不知不觉地人人都跟着她抬头。他之所以没在其中,则是因
为他站的位置只看到殿顶,回神比其他人都要快。
“可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