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早知道这些,否则他姐姐城阳郡主的丈夫程青云,堂堂郡马都尉连平宁侯世子的位置都丢了,他爹居然都没吭声是为什么?他爹可是官家的亲生大哥
。
他皱眉伸手拦住她扭开荷包取药的手,道:“别动了。像是骨折了。”
她确实用不上力,薄薄的嘴唇疼得有些泛白。他暗叹着转头召了位老成有经验的班直御卫来,果然从他随身腰袋里拿了摔打的药和绷带,一面又让御卫看看她的伤。好在没有骨折。
“大人,我有药…”
他也不问,就伸手过去摘了她腰间玉白色枯山水的荷包,在她的陪笑致谢中,他从中取出了两片透出药香的五彩膏药:“…这是什么?”
他愕然失笑,捏着凑到鼻前,嗅起来像是狗皮膏药?
张修媛坐在会芳岛阁里,花钗落肩冠左右斜伸,珠子串成的斜翘悬在了翠蓝色背子百折宽袍裙的云肩上,与她一双眼眸交相辉映。她的眼珠子竟然带着些碧色,如同她膝上抱着雪白波斯狸猫。殿外人影婀娜,她看着传闻中郑锦文曾经订亲的养妹走进来。
此女低头跟在秀王世孙的身后,梳一头龙心发髻斜扣额边,露出皎月般的姿容。妖服般的抹胸外穿,分明粗俗却被她清丽的容色压住,在这宫妃丽人们环坐的殿阁中,她竟然方一上殿就让人眼前一亮。仿佛是月光滑进了会芳殿。
她甚至还听到了二皇子妃在她身侧,暗暗轻啐的声
音:狐狸精。
这样的姿色,再加上这郑氏女极有心思地在怀中抱一柄古琴,纤手上刻意还描画上了两片春幡样的花鸟纹身。当真是皎月春花一般。这时就听得官家说了一句道:
“赏了吧。”
这是打发下去的意思。张修媛端坐微笑,在身上画纹身是市井小民的习惯,临安城中几乎无人不纹,官家却一向不喜欢纹身,男子尚且不喜欢更何况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