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归音这回上船,看似打扮随意像是个跟着哥哥的听话妹妹,没有戴发冠没有用钗环,偏偏又叫人无法移开双眼。和柳空蝉一样却又大不一样。她咬唇地发现:
郑二娘子梳了在室女最普通的双曲团发髻,外穿着是一件绛红色深衣大裳几乎连腰身都没。这
样的打扮是泉州那一带的中古遗民留下来的。唯有左腰胁下系了衣带大花结。
她坐在短榻边,花结拖地在她脚边缠绕成一弯艳红春水,沉静仿如坐在水边上的郑归音,看上去就是楚腰纤细,对镜羞花。
“柳娘子。”
“…不敢,郑娘子唤婢子有事?”柳空蝉只能低头。
“还请取副升官图的游戏来,我方才和哥哥一起玩着。独个儿正好也打发时间。”
她哪里会让她走。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柳空蝉转身,在窗前墙角的两张鹤膝桌上里找升官图的游戏盘。
见她如此,她有点意外。她终于判断,这点尘不杂的小舱房确实也无人居住,平常就放点精致杂物。不像是故意把她引到什么陌生男子仆役的房间里来要害她。
小小一个四方舱,有几有案有桌。
鹤膝桌上摆香花、棋盘、插花、茶具、书籍还有升官图。角落边一张小榻床,床头是挡风青石镶银丝花鸟小屏,床上一张四方青漆案。像是专供了主人家无聊时独自消磨时间。
“郑娘子请,奴婢去取茶和点心。”
“…有扰了。”她听出古怪。柳空蝉说话的声音有点怪。压得特别低。像是怕谁听到。
门关后,郑归音哪有功夫一个人玩升官图?她同样也不相信傅映风会刻意叫她避开。
环视一圈,她发现这小舱房比她第一眼的印象更为精致雅洁。床后靠墙还有一个素绢青架大屏风,画着的是宫院名手的杏花图卷,雅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