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处,一名肥油大耳的算账先生一只算盘拨得清脆响动。在他身侧,两名看上去就气势不凡的护卫背负双手而立,目光一直在不断扫过各个赌桌。
对于琅艾的踏入,门口招呼来客的侍从根本不看第二眼,也懒得招呼。就她这身打扮,在这里最为常见,好不容易赚到几个辛苦小钱的穷苦户,却想着要搏一搏,发大财。最终的下场,只会是哭喊着一分不剩离去。
但是隔上几天,说不准又信心满满再来了,周而复始。
琅艾也不在乎没人招呼,进了赌坊,对她而言差不多是到了第二个家,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一看就看出了门道。
外面的这十多张赌桌,显然招呼的都是释放散客,也不需要兑换筹码,钱币或是珠宝等值钱物直接压上就好。每一把赌的小,但是胜在下注者多。合计起来,十把下来,赌场也将赚上不少。
但是,真正来钱的并非这里。
赌坊的一角,另一门帘半掩的入口处,两名干练模样的护卫如门神般镇守着。方圆数米内,没有谁胆敢靠近。
“看来,大的局都在那边。”
小声嘀咕着,琅艾掂了掂口袋里的所有资金,大拇指轻轻一拨,留下了三枚,剩下的全部掏出,握在掌心。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无论如何不可能把所有家底压上,就算输得再惨,也不会在离开时身无分文。
又一把即将开始,她微眯的双眼紧紧盯着荷官切牌的手法,突然间,嘴角轻轻一挽。在对方停下之时,也不急,待到身边虽有下注者都压上财物后,才不慌不忙将自己的那份放在了其中一处下注区。
比起其余几处,这一块的赌注算不上多,但也不是最少。除去她外,还有三位的财物。
开盘,结果公布,又是一片欢呼与叹息夹杂。琅艾如愿收获了料定的那份赌金,在从中分出一部分,开始了下一局。
再胜,不过对于荷官或者其余赌徒而言,连赢两把常有,不足为奇。
但是连续五盘,琅艾五胜之后,周围的目光都变了。这可不是运气能够带来的收获,甚至不少赌徒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等着下一次下注时跟着,一同赚大钱。
嘴角边持续挂着微笑,琅艾堆砌着自己的那份赌金,突然间反应过来此行的真正目的,稍稍犹豫了一下。
而后,她将自己那堆的七成推出,再次下注。
这一刹,众多赌徒纷纷跟随,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压在了别处。
只是其中一位,看上去很是焦虑的一名中年魔族,犹豫了再三之后,颤抖着将手中捂热的四枚钱币按在了与琅艾下注的同一块。
却也在此刻,琅艾好像手抖了一下,堆砌太高的钱币没扶稳倒下,她急忙再『插』了一手。也是这一下,手指反拨,将那名中年魔族四枚钱币尽数拨到了隔壁下注区域。
见状,那中年魔族瞪眼一急,伸手想要改变,却被荷官身旁负责收钱的助手划杆一拍制止,示意他落子无悔。
赌桌上的规矩即是如此,下注了就不能便。
再开,这一阵爆发的叹息声空前强烈,琅艾推出的大量钱币被赌坊收回。她所立之地,也惹来了一片怒视的目光。
作为始作俑者,她只是轻轻一叹,嘀咕道:“哎呀,好像运气到头了。今天就这样算了吧。”
说罢,卷起剩下的钱币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几名赌徒目光一交换,点了点头,匆匆跟去。这些,赌坊的打手与荷官全部看在眼中,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赌输了而迁怒其余赌客的事情太过常见。在赌坊里面,不准动手。但是出去了,就不归他们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