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候随着下人一路前行,发现这地方简陋清贫,他心里反而踏实了些。
真正成大事者,往往大隐隐于市。
隗忱坐在案桌后,对进门的人请道:“侯爷,请坐。几日不见,过得可好?”
宁昭候刚落座,闻言脸色微变。
自上次后,陛下对镇国公府的打压就放在明面上,若非这次傲梁国君胆大妄为,陛下对之宣战,腾不出手来处置当年耀州水灾一案,恐怕整个镇国公府都已倾覆了。
而面前这人,虽不知身份,但却能够趁御书房失火,盗走慕容贺递呈上去的水灾案证据,可见能力不容小觑。
下人奉上茶,他不着急喝,看向隗忱道:“隗公子似乎不意外本候的登门。”
隗忱浅笑道:“镇国公府已到危难之际,侯爷自然坐不住。”
既然他如此开诚布公,宁昭候也不兜圈子,道:“你送来的东西本候已看过了,你想让本候做什么。”
隗忱道:“那就看侯爷能为镇国公府做到什么地步?”
宁昭候眉间一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迟疑道:“比如?”
隗忱淡声答道:“背叛帝王。”
宁昭候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隗忱扬眉,轻笑道:“侯爷,你心里应该也清楚,耀州水灾案牵连甚广,不说害死多少无辜百姓官员,单凭你们吃下的那些赈灾银两,就足够你们砍上三次脑袋。”
“虽然证据在下已送给你了,但陛下早已看过了,这世上又没有洗去记忆的药水,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那便是皇位换人坐。”
宁昭候倒吸凉气,这可是谋逆啊!
难道这人也想做皇帝?
他克制内心慌乱,认真打量隗忱,可这人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他根本辨不出容貌来。
他再次坐下,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冷静片刻后,才重新站上谈判桌上。
“本候帮了你,就能为镇国公府高枕无忧?”
“自然。”
“本候凭什么相信你?”
“凭侯爷如今束手无策,凭眼下只有在下会伸出援手。”
对方语气如此笃定,而他们镇国公府已被架在火上烤,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宁昭候一口将茶喝下,合上杯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