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调,“知道了。”
如果不是看在郁堇川的份上,郁司城大概真的就不会管她了。
挂了电话,他看了身侧的女人。
竹烟略微自己坐直,“你过去吧。”
“我去去就来。”他低低的嗓音,充满安抚,这才起身走了。
那边,郁堇川看到他过来的时候,小脸微微仰着,“二叔。”
医生看了他,“你不是病人的丈夫?”
郁司城神色峻冷,“不是。”然后才问:“她怎么样?”
连外人都听得出来,他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沈方羽到底能不能活。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才张了张嘴,道:“目前还说不好,但是身上和脑袋上都伤了,轻的骨折是
避免不了,脑部的问题还得继续检查。”
郁司城点了一下头,“行,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医疗费不必担心,我在12楼,有急事再叫我。”
这么说着,他低眉看了郁堇川,“我带你走,还是你在这儿等她?”
郁堇川看了看急救室门口,想了想,还是道:“我等着吧,母子一场。”
这话说得尤其老气横秋,可是也充满一种令人心疼的悲伤。
摊上这样一个母亲。
郁司城尊重他的选择,办过该办的事宜后,他就返回了殷玥那儿。
正好,殷玥终于出来了。
小小的一个人儿躺在那么大的平床上,一张露出来的脸苍白无比,眼睛紧紧闭着。
竹烟一下子眼泪决堤。
殷玥长这么大,她根本就没见过女儿这样,
老爷子和佣人们都把她带的很好,她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更没有受过惊吓。
医生稍微伸手拦了她,要不然她可能直接扑到床上了。
不是她想,是她手脚根本没有力气,站不稳。
郁司城伸手稳稳的揽了她,转头看了南望:“把殷玥送病人,慢点。”
人太多,病人专用电梯坐不下,他带着竹烟乘坐普通电梯上去要慢一些。
病房是郁司城来了之后又换过的,但凡能满足的条件之中最好的了。
等医生把孩子安顿完,在楼道里跟他们先交代了初期的注意事项走了之后,他才把竹烟扶进去。
“老爷子还不知道?”他问。
竹烟坐在床边,默默的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转过来,看了郁司城,“你爸的死,到底要怎么跟他追究,你想清楚了吗?
”
片刻,她眼圈微红,“我就这么两个亲人,玥玥现在这个样子,你难道也要把老爷子弄进医院,甚至跟我阴阳两隔才罢休吗?”
郁司城薄唇抿着,没说话。
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她想自己大概是可以猜到郁司城的意思了,无力的笑了一下,看着他,“看来男人都一样,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对我说过的好话也有那么一些,可是真正碰到事儿上,你心里哪里有我?”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我只能告诉你,我只有这么两个至亲,无论谁出事,都会崩溃,甚至如果跟你有关…”
接下来的话,想必也不用说了,说了反而显得自视甚高,以为她是他的谁。
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有关系,何必说什么如果家里人出事,她永远不可能跟他怎么样的话?
转过脸,轻轻握着女儿的手,竹烟声音放得
低了,“你走吧,沈方羽那儿应该也需要人的,玥玥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可郁司城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看了床上的女孩,又看了她,“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应该陪在这儿,还去哪?”
对于这样情况下才能让他见到殷玥,竹烟什么都没有,没有抱歉,也没什么不愿意。
毕竟,她的心情已经足够复杂,没时间再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