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儿起身,走到他面前,刚要把手链接下来,还他唯一的礼物。
他却一句:“我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
竹烟的动作生生顿住。
而他已经大步迈了出去。
垃圾?
她竟然还喜欢得当宝一样,觉得别致。
楼下的宴厅,气氛恢复了,甚至比开始还好,即将当新娘的人热情而温婉,一直没闲着。
直到郁司城也露面,两人走哪儿都挽着,好一副佳偶绝配的模样。
没人注意唐嗣的车中途低调离开。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很压抑。
魏奎从后视镜看了好几次都不敢随便张口。
以前竹烟也只有出去做任务才一副高冷,私底下,其实她也算九院的开心果,所以魏奎忽然发现女孩子成熟了,和歌里唱的一样,更容易受伤了。
“去吃一碗莜面么?”中途,唐嗣终于问。
竹烟一下子热泪盈眶。
那是唐嗣收留她的时候带她吃的东西,对当
时的她来说,是人间美味。
她撑着哽咽,“我又落到被你捡回来了,是该吃的。”
唐嗣看了她,并没有帮她擦眼泪,知道她不需要,只给她开了车门,低声:“就像当初一样,吃过后一切都好了。”
面的所有调味料,都是唐嗣给她放的,就像当年一样。
竹烟几次哽咽的停下吃面的动作,然后有埋头无声无息的开始吃。
到最后才强装笑意的看着他,“为什么还愿意把我赎回来呢?多亏本?”
唐嗣一如既往表情没太大起伏,却一句:“一块地,怎么能和一个人想比?”
怎么不能呢?在郁司城那儿就能。她笑。
但日子总要过的。
她知道,她欠面前这个人的情又多了一份,而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她帮他做事了。
“不用觉得欠我。”唐嗣忽然平和的开口。
竹烟忍不住笑了,他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唐嗣说:“我说过的,盛唐一半的江山都是你的功劳,只是这些在外人眼里不够光彩,所以我不敢就这么给你,怕给你惹麻烦。”
这些竹烟都懂。
郁司城之前一直想针对他,不就是觉得盛唐不够光彩,挣盛唐的钱容易?或者,怎么弄唐嗣,唐嗣也不会方便还手。
她忽然看了他,“两年内,我们把盛唐做得白白净净,跟清水一样,行么?”
唐嗣看了她一脸的决然,知道她现在急着找事情做,不让自己闲下来瞎想。
不过,他摇了摇头,“盛唐的确大不如前了,我甚至想着,那些太麻烦的部分就直接放弃,我是黑还是白,自己说了不算,又不想费精力证明,只能这样。”
“那怎么行?”她不赞同。
这样一来,盛唐一共也剩不下多少资产吧?
唐嗣看起来很心宽,“我奋斗过这么些年,太累了,要求也不高,够你我下半辈子就足了。”
在竹烟眼里,他可绝对不是个这么容易对现实妥协的人。
“你确定是这么想的?”她满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