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抚着暖手袋的手猛地顿住,嘴角不可察地扬了扬。
叶擘对周岳点了点头,这才客气地招呼道:“戚董!”
桑美背对着他,一心盯着院子里的雪景,笑着打趣起来,“叶先生不在里面陪贵客,反倒出来应付我这个小透明,真是费心了啊。”
这里是外面,说话时嘴边会扬起徐徐的白气。
她与叶擘都背对着屋内,谁都看不到他们的嘴型,更别说被人读唇语。
这可急坏了某些心怀叵测的人。
曲安格陪在郑先生左右,时不时分心往露台上瞥。
叶擘单手置后背,背挺得笔,装得一副与戚桑美偶遇闲聊的模样。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是来兑现承诺的。”
桑美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她瞄了眼立在旁边的叶擘,“承诺?”
她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叶先生你这么冷不丁地来一句,整得人有点懵啊!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承诺了?”
说话时,她可以将语调压得有些低,整个人懒洋洋的。
桑美盯着叶擘,眼眸里碎光明朗,很是扎眼。
这样的答案和挑衅可不是叶擘预期的答案,他沉着脸,努力地控制着情绪。
虽说是早已遇到事情会进展不顺利,戚桑美这人随时可能翻脸,但叶擘没想到,她直接就死不承认脸。
可叶擘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机会,亦能正大光明地与戚桑美照面沟通,他必然不能放弃。
他深吸了口气,平息好内心的怒火,这才看着戚桑美,表情冷然,“我答应你穆瑾言的保释,你帮我处理湖心岛的事。你不会忘了吧?”
叶擘端出自己的气势,好说不听,那他就只能改用威胁了。
他手上有权利,至于这些混迹商场的人,都应该怕他才对。
桑美听出了叶擘语气里的狠戾,她扬了扬眉,笑容明媚,“忘?我怎么可能会忘?”
那抹明媚的笑容扎眼,但耀眼灼热的阳光炙烈得过了分,那就有些伤人了。
叶擘眯了眯眼,心头的火也隐隐地挑了起来。
可桑美对于他的威胁熟视无睹,只是闲散地靠着轮椅,一边欣赏雪景,一边淡淡地道:“但叶先生你自己好像没搞清楚状况,我家老公目前并没有完
成保释程序,甚至还在办理保释当天在警局被人下毒,如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桑美也没有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只是很闲散平淡地说着事实,比任何的病人家属更加冷静,更加的理智。
可叶擘清楚,比起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让人摸不清情绪的人才最恐怖。
周岳杵在旁边,全程关注着眼前的动静,准备随时出手。
可显然,他是多余的,桑美应付起来完全是游刃有余。
桑美抚着怀里的暖手袋,淡淡地道:“既然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办到,我有什么理由兑现你所谓的承诺呢?”
叶擘咬牙,脸上的棱角倏地变得冷酷起来。
他眯了眯眼,并未有任何的动作,毕竟现在的潘家老宅,到处是镜头,他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个人情绪。
桑美似乎早已拿捏住了他这一点,特意挑在露台。
她抚着暖手袋,抬头看了眼露台上的那站摄像头,笑了笑,继续说道:“说得不好听点,我怎么知道是谁对我老公动的手呢?万一是你呢?”
桑美垂头,原本温和透着笑意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比着寒冬更加凛人。
叶擘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看来你是讹上我了?”
他是没想到,不但没有借穆瑾言的事让自己摆脱困境,反倒是将自己给埋得更加深了。
叶擘有种被人当棋子拿捏的感觉,可穆瑾言中毒的事,他现在也是头痛得很。
到底是谁给穆瑾言下的毒,一石多鸟,将他和曲安格困劳,也让华宇集团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