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在草坪旁寻了个凉椅坐下,然后才将已被外套和身体烤的温热的档案袋拿了出来。
她盯着文件袋上的“曲陌”二字,微微地怔了怔。
“有没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呢?乌龙也说不定的吧!”桑美垂着头,小声地自我宽慰道。
可是,不管是产科还是神经科,都那么的令桑美觉得心痛。
她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半晌后,这才抖着手捏着白色的棉线,一圈圈地解着,直到完全解开。
桑美拿出档案袋里的文件,原本所有美好的假想毫无征兆地击溃。
首页的个人信息栏里,曲陌那张蓝底白色衬衣的证件照生生地刺痛了桑美的眼。
桑美看着曲陌的照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张了张嘴,嗓子眼里不住地发紧令声音变得呜咽。
她害怕大庭广众之下的失态,所以立刻反手捂住了嘴。
“姐!‘沙哑的呼声,低沉绵密。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来,汹涌地砸在桑美的手背。
她反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强装着镇定地开始翻看曲陌的病历。
翻开至第二页时,她看到了一则彩超图的报告,显示宫内孕,八周。
报告上的时间是事发当时的九月,换句话说,曲陌怀孕是在七月。
七月,黑暗可怖的月份。
桑美咬住了下嘴唇,耳边不断地闪过那个夏日夜晚,曲陌的哀鸣与尖叫。
疯狂的撕裂裹着男人的谩笑,还有少女的疯狂与绝望。
桑美用力地握紧着手里的文件,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
曲陌被那群禽兽糟蹋,还怀了他们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
桑美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双眼因愤怒而腾起一圈圈红色的血丝。
她疯狂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直到翻到一张手术同意书。
签名栏里,曲陌与余倩雯的名字醒目。
桑美认得曲陌的字,两人是同一位书法大师手把手教的,所以她能很轻易地辨别。
桑美抬手,指尖轻轻地抚触着曲陌的签名。
字体力透纸背,笔封锐利,单单从一处签名,桑美就感受到了曲陌当时的绝望、愤怒还有憎恨。
桑美忍受不住,眼睛里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涌动,簌簌地砸在了文件上。
无力与愧疚感袭来,心口的疼痛与难受无法消解,她只能握紧着拳头,一拳拳地往自己胸口砸。
然而,曲陌的档案为何会出现在“神经科”的分类里,这难免令人无法理解。
桑美一边强压住心痛,一边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直到她看到曲陌引产过后持续四年的抑郁症。
被人施暴怀孕,既而引产,最后导致抑郁。
曲陌竟然有抑郁症史。
桑美不可思议地翻看着报告,里面记录了许多曲陌抑郁症期间的行为。
撞墙、割腕、吞药、绝食包括三次跳海想要轻生......
桑美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以读大学的名义赶到b市,寻找到的已是成为外科大夫的曲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