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薄薄的镜片
,将戚涛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尤为真切。
莫澈把控着主场,话语的间断拿捏得当,成功牵制住了戚涛的所有的情绪,“不过她的这份小心思,大抵也正中你的下怀,缺失的女儿和思念成疾的夫人,或许都需要她来弥补那份空缺。”
戚涛坐在轮椅里,心慌意乱,因为情绪忽然的激动,抱着保温盒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莫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有审视有逼近,还有了然于胸的真相,“你们被彼此需要,以致于忽视掉了真与假的问题。”
这话痛击着戚涛的内心,他将那份自私隐瞒了这么久。
这些年,他充当着好父亲的角色,桑美要什么就给什么。
对于桑美的宠爱,真心实意,难免夹杂着几分寄托。
戚涛的心口五味杂陈,她需要一个家作为掩护以致于带着假面迎合着整家人,而他们需要活生生的桑美来走出那个无底洞似的阴影。
他们被彼此所需要,一切温馨和睦的场景如梦幻泡影,被莫澈这根银针一扎,“嘭”地全部破碎。
戚涛沉着脸,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我还能进去看看她吗?”
不管那些都不过是她尽心演绎的戏,她叫了
自己十五年的父亲,这出戏戚涛还是愿意配合她继续演下去。
莫澈目光冷漠,疏离地说道:“按照穆瑾言的意思,一切取决于她的意愿。”
原来,是连配角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戚涛如受重创,整个人都颓了下去。
戚暮生终于忍不住了,他瞪着莫澈,态度极端的恶劣,“你这什么意思?她是我姐,她叫戚桑美,怎么可能不想见我们?”
他很不喜欢这个叫莫澈的医生,太冷漠,说话更是不近人情。
面对着只会瞎嚷嚷的小孩,莫澈除了不耐烦就是不耐烦,“你不用大吼大叫搞得像是你很有理似的,我还是那句老话,见与不见,想不想继续维系与你们之间的关系,都取决于她的意愿。”
他的冷漠,无懈可击。
戚暮生气恼不已,嚷嚷着就要往病房里冲,“你让开,我要去见我姐。”
在他的手就要碰到衣角时,莫澈整个人猛地闪开了,他闪避的速度仿佛戚暮生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戚暮生被实力嫌弃,内心各种哔了狗了。
跟着,病房外忽地冒出来几名黑衣人,各种魁梧的挡在戚暮生的面前,“你不能进去。”
那群人,约莫是埋伏在什么地方,反正戚暮
生打从进来就没见过,谁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闪了出来。
戚暮生脾气躁,抬手指着面前的黑衣人,耍起狠来,“让开!”
在那群肌肉男面前,戚暮生这动作看起来就尤为滑稽,就像一只跃跃欲试的小羊羔,面对一群西班牙斗牛,恼怒地亮出自己刚才冒出尖的小羊角。
莫澈站在旁边,被戚暮生的动作逗得抿嘴一笑。
该是个被病房里躺着的女人各种宠大的孩子吧,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