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地痞流氓的命本来就不值钱,在外面和在里面蹲着都不过是混日子,这样的人没必要把你自己搭进去。”
范志那种人,给钱就是老大。
他贱命一条,在外面为非作歹,即便是关进去,那也跟串门似的习以为常。
一个法盲,且对处罚已经没有半点畏惧感的人,是根本不会在乎自己手上是否会多出来一条命案。
反正最后对于范志来说,也不过进去时间的长短不同而已。
桑美顿了顿,看着他的手,仍然不是很确定,“但是你的伤。”
穆瑾言笑了笑,用尽量平淡地语气说道:“我就是从山上摔下来时要扎了一下,后来将你从池子里捞出来时用力挣开了伤口。”
他忍着痛,“其实......其实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真的吗?”桑美被他糊弄了,“你不要骗我噢!”
“你这么精明睿智,我可逃不过你的法眼。”穆瑾言见机行事,主动邀请道:“陪我坐一会儿怎么样?”
桑美不再推迟,跟着在他旁边靠了过去,“好呀。”
她刚才坐过去,穆瑾言的大脑袋就靠了过来,搭在她的肩膀上。
只有两人肩并肩,桑美才不会注意到穆瑾言难忍的神色,以及痛苦到微微狰狞的表情。
桑美没有丝毫的察觉,半晌后,开口问道:“不知道我爸现在醒了没有。”
“醒了。”穆瑾言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稳住自己的呼吸,淡淡地应道:“他很好,你别担心。”
身体的痛感明显,肉下滚烫的血液流淌出来,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穆瑾言现在还不敢睡,他怕吓着桑美,捂住伤口的手用力地收了收紧。
疼痛令他清醒,清醒地陪着桑美。
桑美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穆瑾言靠在她的肩头,聊天似的,语调低沉慢吞,“原本打算去天堂堡县医院去找你,结果扑了个空,我去时伯父才刚醒。”
他怕桑美担心,所以不忘加了一句,“你放心吧,我从c市调了几名专科医生过来,有他们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穆瑾言的好,总是在不经意间替她留意着可能被忽视但却很在乎的人和事。
桑美对穆瑾言的好感值,正在一点一点地攀升。
她顿了顿,偏头,脸贴着穆瑾言的头顶,“所以,你是过来找我才被人埋伏的?”
穆瑾言的头发有些短粗硬,扎得桑美的脸微
微地疼。
她有些恼了,硬是用下巴在穆瑾言的头顶上蹭了蹭。
结果,那些短头发撩着下巴,痒痒麻麻的,讨得到了她的欢心。
穆瑾言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是遇巧而已,你心里别太有负担。”
桑美的肩撑着穆瑾言的大脑袋,良久后,忽然开口问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生意场上的对手吗?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
她其实一直都在问,可穆瑾言去从来没有说过。
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她好奇地一再追问。
穆瑾言很无奈,但他也怕吓着桑美,所以挑拣了重点,很平淡地说道:“利益面前,有些东西变得毫无分量,取而代之的是恣意张狂的欲望。”
末了,他忽然开口,沉声问道:“跟我在一起,会怕吗?”
这话,他问得小心翼翼。
桑美闻言,忽然轻笑出声,“我如果说怕,你会放手吗?”
她扬了扬眉,声音里裹着几分娇俏与调皮,“以后彼此桥归桥,路归路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