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抿了口茶,将视线转向外面已经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道:“听闻李公子在这里喝的烂醉如泥,还是姑娘亲自去后厨熬的解酒汤?”
这事,是他回来听小二说的。
白冰心点头,依旧垂眸不语。
张老板忽然对这个来自乡下的女子起了兴致,便说了些本不该他多言的话。
“郑县令那边已经松口让姑娘开酒楼,但是姑娘可知我们行内的规矩?或者说同行之间的竞争本就残酷,你等一介女子,没有背景身份,又没有过人之处,恐怕就算开的起来,想要开好,也是难上加难。”张老板叹息一声。
白冰心哑然一笑:“开酒楼这事就不劳张老板操心了,只是怕…”
张老板喝茶的动作一顿,“怕什么?”
“怕陈府这事过后,还会受陈老爷的打击报复,本来这事是我们往来利益,我不该多言。”她垂下眼睑,心中颇有几分怅然。
要是夜君笙还在,她倒也不会如此担惊受怕。
心头的那个梦境让她起了一丝丝恐惧,又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
她这一觉,竟不知不觉到了日暮。
张老板是个聪明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大笑道:“姑娘莫要往心里去,张某不过随口问问,至于陈老爷,也算事出有因,张某会力帮到底的。”
“那便多谢了。”女子眼底掀起一抹喜色,望向外面的天色,如水的凤眸又暗淡下来。
小二哥把一天该做的事情都收拾妥当,上来准备同张老板汇报工作时,就听张老板说给白冰心安排一间厢房。
他挠了挠头,见张老板已经负手下楼,忙跟上说道:“小的正要跟您汇报这事,临时的厢房已经满了,今儿是顾员外家里给孙子办满月酒,许多都是顾员外的朋友,在咱们酒楼尽兴后,都醉的不轻,顾员外便让咱们给安排住下,明儿一早再离开。”
说完,小二哥还将今日的账本一同奉给张老板,里面有凸起的地方,似乎是夹杂的银票,并且数额不少。
小二哥算是张老板的亲信,虽然平时端茶递水这些都他干,但他人能干,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张老板
想着不能屈才,就让他同时干掌柜和小二做的。
其实大部分端菜这种事都轮不到他,其余干事的都巴结着他,他倒也闲适,因着人聪明机灵,接待的也都是些上的了台面的客人。
张老板睨了眼小二哥手中账本,眉头一皱,犯了难。
又瞧着外面暮色四合,视线又转移到雅间的那个小姑娘,不知该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