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烟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他的目光，可她像被那道目光吸住了一样，再想后退已然来不及。

“我这也有一张曲谱。”刘耿从袖囊中取出一张帛纸来：“只不过这谱子被修改了多次，应当是你那支琵琶曲的底稿。”

“可我的这张谱子上面，明确地写着赠——稚娘。”

刘耿的声音轻飘飘的，可芷烟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她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有…”

孙半兰刚想开口斥责芷烟的无礼，可欧阳延已经先开口了：“你们不在意一个娘子的生死，可有人在意啊。”

“若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书生自己找上门来，本官也没那么快找到你们这。”

简单来说，就是谱写这一支琵琶曲的书生在稚娘失踪后有心报官，被欧阳延逮了个正着，通过这位叫业

环的书生，欧阳延才能尽快锁定这个秦淮乐坊。

“业郎他…”芷娘喃喃自语了一句，眼中的泪珠几欲落下。

“他爱的人是稚娘，作为琵琶女你比不过稚娘，在感情上你也输给了她，除掉她，你才能拥有她所有的一切…是不是这样，芷烟？”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必定是痛苦的，可你把这种痛苦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那这份爱意你本来也不配拥有。”

刘耿的声音像钟鸣一样狠狠敲击在芷娘心中：“不，不是我！”

芷娘这一声特别尖利，片刻后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扶住身旁的柱子站好：“妾当晚根本没有出去，一直在房中练习…”

芷娘只觉得忽然就非常不愿意再提起这支琵琶曲了。

“练习的当晚断断续续，总是练得不太满意的样子，一直到子时才停歇。”刘耿重复了一下那名婢女的话：“可你今日这一曲，已然纯熟至臻，我想你应该

已经练习了很久了，这曲子跟那人的身影一样，早已刻在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