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那么多?”崔正嗤笑一声:“当晚你本应该在宫内值守,却为何偏偏不在?”
“奴在当天白天收到一封信,信上要奴在巳时前往外城永崇坊升平楼,有要事相商,所以奴当时是去赴约了。”
“何人所约?你们谈了什么?”崔正又接着问道。
“那人没来。”
“没来?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当时确实去赴约了。”崔正继续说道:“有本事让你杨总管离开岗位去赴约的,又是什么人呢?”
杨敏德嘴角下压,没有说话。
“你说你是收到信件才出去的,那信件何在?”
杨敏德的眼珠微微转了转,才答道:“奴有一个习惯,信件这类东西,阅过即焚。”
“也就是说这封邀约你出去的信被你烧了?”
“是。”
“那这就是死扣了,你说有人约你,可你既不知道人是谁,相约的信件也拿不出,那你又如何证明当晚你究竟去干了什么呢?”崔正这话问得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咄咄逼人,可他的声音越轻柔,越叫人不安。
杨敏德摇了摇头:“奴…无法证明。”
“这事也太巧了吧,你戍守皇宫多年,一直稳妥得当,陛下也是感念你多年辛苦,所以不忍过多责罚。”崔正的语气变得十分恳切:“陛下如此待你,可你是如何待陛下的?”
“皇宫戍卫乃帝国命脉,几名刺客就能堂而皇之的在深夜进宫杀人,如此干系重大之事,你就打算这样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崔正语带笑意,明显是嘲讽地笑意。
“陛下!”杨敏德此时已经稽首伏地,语气里带着一种又迫切又无奈的情绪,仿佛巨大的冤枉扛在肩头又无处可说。
“杨总管,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元从司在你手里一直没出过错,先帝信任你,朝臣信任你,朕自然也是信你的。”刘喣一副失望又悲戚的神态:“朕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也是给你留了几分情面。”
“可崔中书所问也是朕的疑问…既然你无法解释,那朕也保不住你了。”
刘喣收回了脸上失望的神态,一张年轻的脸上只带着从容与冷酷:“杨总管还是去刑部待几天吧,等案情有了眉目,或者杨总管想明白了,再来与朕、与诸位臣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