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僵持得连本睿都焦躁了,他是开口还是不开口好?
“看来你确实是在形容你自己。”刘耿在本睿彻底惊慌失措之前终于开口了:“‘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某不知你耽误多少年青春,也不知你花费了多少感情在那个男人身上,但你现在‘清醒’了,这‘清醒’的结果就是杀了他,和他一起下地狱。”
刘耿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他那种笃定的语调让秦丽娘很烦躁,好像心中那点不为人道的情绪就这么轻易地被眼前这个人捕捉到了一样。
那点情绪被他他捕捉到也就罢了,可刘耿还将它堂而皇之地剖开然后硬生生逼着自己看,这一点让秦丽娘生出一种被人狠狠羞辱的愤怒感。
可她那直冲头顶的愤怒只持续了一瞬,她很快便平静下来,双肩下沉,身体也不再绷得那么紧了。
“不错,这位郎君看透了妾的心事,妾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一个背信弃义的男子而已,所以只要是能给他添堵的事,妾都愿意去做。”
秦丽娘眼波婉转,这一笑更添妩媚:“他那位贤良温婉的娘子也想离开他,这不正狠狠打了他的脸么?同是女子,妾也知女子的难处,反正妾已经决意杀人,帮那个郑氏一把也不算什么…就当在帮曾经的自己吧。”
“你如何杀人的?详细经过。”刘耿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秋社那日家家户户都很忙乱,妾提前一天就挖出了周氏的头颅,将其包好偷偷潜入李家。”秦丽娘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还特意解释道:“妾与李荣关系密切,他家妾很熟悉,他的作息妾也很熟悉,所以潜入他家并不是一件难事。”
“妾躲藏在夹壁墙中,等到日落时分李荣醉醺醺地回来了,妾便装作郑氏坐在床榻前,他还没看清妾的脸妾就一刀刺死了他。”秦丽娘的语气很轻松,就跟杀人在她看来也这般轻松似的。
“妾在他身上堆上干草,又泼了火油,他很快便燃烧起来,然后妾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头颅丢在床附近,等床幔都点着了妾才偷偷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发现,火势大起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妾早就跑走了。”秦丽娘似乎很懂讯问,自己就交代了:“妾在回去的路上把匕首扔进河中,继续回去参加秋社的活动,那天大家都很开心,没人注意到妾不在。”
刘耿皱了皱眉头:“整个过程中,郑氏都不在?”
“因为妾之前就跟她说了妾秋社那天就会办事,让她自己找时间走,所以妾到李郎家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想来是早早就跑走了吧。”秦丽娘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地面,似乎是跪得久了,她有些不耐地动了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