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与梦
解卓逸自被压到县衙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兆靖想了千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做亲儿一般对待的人竟然会是凶手。
“下官,下官并非对司史抱有异议,只是下官难以相信…解卓逸,他,他当真是凶手?”
兆靖这话是对第二愔说的,眼睛却始终看着解卓逸。
解卓逸就那样站在那里,一身鸦青色圆领袍服,眼神平静无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儿郎来此地闲游,完全没有被当成嫌疑犯抓到县衙的恐惧与紧张。
只是在兆靖说这话的时候,解卓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有很多内容,竟让人一时间无法分辨其意味。
明明就像一颗不起眼小石子,却可以毫不费力地击穿人的心脏。
兆靖与他对视,似乎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解卓逸还是不说一句话。
刘耿本身就是极少刑讯逼供的人,第二愔就更不是了,况且她认为以解卓逸这架势,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只会是这副样子,就算开口,怕也只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第二愔有些烦闷,刘耿却十分从容,他的从容总能像月光银辉一样扩散出去,叫人心安。
他把玩着手中这半块玉佩,长睫微垂,叫人看不清神色。
那只是普通的白玉,质地勉强只能算中等,不过雕工细腻,看得出做此物的匠人是花了心思的。
玉佩上雕刻的是一株兰花,现在这一半上只有一朵,想必另一半上还有一朵,合起来就是一株并蒂白兰。
“倒是挺好看的。”第二愔半趴在刘耿的几案上,伸着脖子看那块玉佩:“并蒂莲倒是听说过,并蒂兰花还真是少见。”
“少见不正好吗?至少可以确定剩下那一半独特而稀有,不会满大街都是。”刘耿转头就看到第二愔的脸,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但刘耿还是浅笑了一下。
只要看见一个人的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笑。
他记得年幼时兄长对他说过这句话——“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嫂子呢,说来也怪,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这人的影子映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