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耿对自己这个属下的心思自然是了解的,他微微侧过脸看着窗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体和林经年他们说的一样吧。”
“九郎,”赵琚半跪了下来,语气中带着殷切:“既然陵苕真人都如此说了,九郎为何不直接答应,我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了。”
“属下的手臂是不可能再长一只新的出来了,可大王的腿还能治,也就是说大王还能和以前一样,有驰骋沙场再立新功的机会,为什么不…”
“大王为什么一定要驰骋沙场呢?”赵琚的话还未说完,第二愔就已经打断了他的一番激昂陈词:“他无论什么样子都是刘耿,都是大王。”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能重新站起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不能站起来又如何?大王为什么一定要回到战场,他现在不好吗?”
赵琚有一瞬间被第二愔问懵了,他觉得第二愔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可以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是吗?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这些所谓的属下,是否真的站在刘耿的立场上考虑过呢?
也许他就是不愿意治好自己的腿,也许再上沙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对啊,为何刘耿就注定了一生都要驰骋于沙场上呢?
他的人生不是应该他自己来选择么?
赵琚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东西,似乎他们这些跟随刘耿出生入死多少年的兄弟,都不如第二愔了解刘耿。
刘耿实际上也被第二愔的这几个问题问得呆住了,她是这么想的吗?
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着自己再次回到过去,他的命运并不是非要圆满如斯才是正解。
残废又怎么样呢?不回到沙场又怎么样呢?承认自己的胆怯又怎么样呢?
“我不想回到战场。”刘耿突然出声道:“我不想再回去了,赵琚,那是一场噩梦。”
“我害怕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