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鼻子走
刘耿其实挺喜欢看着第二愔思考问题时的表情——严肃、凌厉,却又带着一些幼童刚刚启蒙时对那些复杂深奥的字句不甚理解的稚气,当然还有独属于她的那份倔强。
“那让你觉得不对劲的事是什么呢?”刘耿像一个十分有耐心的老师,可他这份耐心不是每个学生都能拥有的。
“我也说不上来…”第二愔拖着下巴一脸颓然:“也不是什么具体的事,就是一种感觉,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刘耿听着她这不着调的话也不恼,反而笑了一下:“有这样的感觉,也是好的。”
“我以前也总有这样的感觉,那时候不明白,后来就会慢慢想明白的,下次再有这种感觉,就很容易抓到方向了。”
“不必着急,大家都会没事的。”刘耿的声音就像佛塔上挂的风铃,随着微风摇曳出空旷又轻灵的响动。
第二愔一听到他说话,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平静下来,就像他说的话便是即将到来的现实——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翌日潞娘子又来了县衙,说是又有纸条了。
这次她没有直接拿来,而是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地让刘耿他们自己来看。
“这次位置不一样了,很显眼,妾一眼就看到了。”潞娘子指着地上的一个小纸团,也就一截拇指那样大小,揉成一团被丢在烛台边。
刘耿四下看了看,才让第二愔捡起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初十酉时,水丹山东侧槐树林备好快马及马车一辆,金三千两。”
纸条上只有这一句,也没说在什么地方交换人质,看来这个靳元枫还有后招,并不打算一步就到位。
而且这一次和上一次最明显的不同,就是窗户上有一个小孔,大约拇指大小,看来纸团便是从窗户上的那个破洞里扔进来的。
“东西给他准备了,他要是直接跑了,不告诉我们许明仁在哪里怎么办?”第二愔对这个狡猾的靳元枫显然不太信任。
刘耿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的目的是要交换人质,不然他做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也对。”第二愔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眼前总是覆盖着一张轻薄的绢,让你自觉好像已经看到了全貌,可有很多细节还是模糊的。
翌日就是初十,接近酉时,太阳已经西斜,若是密林深处,光线基本上已经照射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