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让你别喝那么多了。”刘耿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责怪人，可语气里却是无奈更多。

似乎从很早开始，他对第二愔说话就会不由自主地转换了冷硬的语调。

“可是…好喝嘛！”第二愔的声音里也带着醉意，

她能那么大声地跟刘耿说话，其实已经证明她现在有些晕乎了。

“人都是如此，觉得好吃的东西就吃很多然后撑到，觉得好喝的就喝到醉，这就是口腹之欲…更别说其他欲望了。”刘耿见第二愔迷迷糊糊的，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

“大王也有欲望啊…”第二愔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带着感叹的语气。

“谁没有欲望呢？连清心寡欲的佛门弟子，不也有超脱人世、脱离六道的欲望么？”

“是啊，道士还要驱鬼，还想要飞升做神仙！”第二愔伸手指着天空，就像那里有个得道成仙的真人似的：“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不老不死，无爱无恨么？”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这话完全就是醉话了。

刘耿无奈，他非常不喜欢第二愔说这样的话，就好像她说什么就会真的这样做似的：“勿说此等妄言！”

“活着才有希望，有多少人想活都没得活，有命在比什么都重要！”刘耿抬眼看着第二愔，眼神灼灼，

还带着几许怒意。

“大王生气了？”第二愔咬住下唇，眉头蹙起，看上去一脸委屈。

刘耿一看她这样子就语塞了：“也不是生气，就是让你别乱说话。”

“大王你骂我！”第二愔嘴一撇，眼睛也红红的，脸上红晕未消，看样子就像一只欲哭的小兔子。

“…不是，我不是骂你。”刘耿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没应付过这样的情况，他觉得脑子都打结了，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有很多毛病，人也不温柔，不优雅…琴棋书画也很糟糕…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我又死脑筋，又倔…我哥哥以前还总说我嫁不出去，就连我阿耶也总是这么说…”

第二愔干脆站在刘耿身前，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