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耿听了她的话,将手帕两角展开举在眼前,竹叶的光影打在帕子上,那透出来的影子和血点连在一起,确实有些像冬青。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对第二愔说道:“走,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刘耿带第二愔去的地方正是范府,要见的人自然就是范太傅。
第二愔对范璆鸣此人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子讲师,后来又做了恭王府的文学兼任长史,之后才入了兰台,连升任门下省左拾遗和尚书省右仆射,可以说是刘喣和刘耿的老师,也是朝中肱股之臣。
她原以为范太傅会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可见到真人,才发现他是个十分和蔼中年男子,或许是因为太过操劳,他的头发和长髯已经花白,看上去比实际年岁还要大一些。
范璆鸣见了刘耿,一点也没有意外之色,十分自然地就将人请入了府中,两人相谈甚欢,倒像是经常提
酒相聚的老友。
第二愔很少见刘耿在什么人前那般轻松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孩子般的依赖,看来刘耿对范家两父子都是真心实意的感情。
难怪范锵的死会让他耿耿于怀胜过于自己的伤病。
“马上就要去泗水了吧?”范璆鸣替刘耿斟好了茶水,语气虽然轻松,但眼神中仍然能看出他对刘耿的担心与不舍。
“嗯,学生这次前来,一是为了向老师道别。”刘耿低眉敛目,神情恭敬。
他话没说完,范璆鸣却也没有问下去,反而对一边的第二愔招了招手:“丫头,过来。”
第二愔有些惊讶,她看着范太傅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耿看了她一眼,也示意她过来。
第二愔这才过来,向范璆鸣行了一礼,才跪坐在软垫上。
范璆鸣给第二愔也倒了杯茶,第二愔礼貌地接过,
刚要喝下,就听见范璆鸣略带笑意的一问:“你觉得之恒为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