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愔十分努力地盯着那辆最大的马车瞧,整个上半身都快从城楼上探出去了。
刘耿怕她真摔下去,伸出手指在背后轻轻拽着第二愔的革带。
“属下看到了,好像是右边第一个!”第二愔兴奋得跟个第一次吃饴糖的小童一样,立马转身让出位置让刘耿瞧。
刘耿感觉到她的动作,瞬间就放开了手。
他轻轻皱着眉头,生怕第二愔这一惊一乍的在这么高的角楼出什么事。
第二愔一转头只看到他那蹙起的眉头和不太好看的神色,立马就咬住了下唇。
她是不是表现得太开心了?刘耿他应该是伤心的吧?
他不愿意来,不愿意见到离别的时刻,也是自己非拉着他来的。
她忽然有种领悟,她这种自以为的“好心”,其实是在揭他人的伤疤。
第二愔收敛了笑意,默默站在刘耿身边。
看她终于乖顺下来了,刘耿反而放了心,他看着远行的车队,心里却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非要说有一点触动,那就是宿命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生死离别,欢乐悲喜,一念之间可以渡劫,一次劫难也可以让人沉沦百年。
他虽然目视着远方,但他的注意力其实都在自己身侧的第二愔身上。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那第二愔的呢?
“他不应该是笼中的鸟,应该做一只翱翔的鹰。”刘耿想起了刘喣曾经告诉自己的,故去的兄长形容自己的这句话。
他其实不想做鹰,鹰太孤独了。
刘耿的目光落在第二愔腰上佩戴的玉牌上,上面雕刻的正是自己的徽印——仙鹤。
他恍惚中记得有人同他说过;“仙鹤从一而终,即使其中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孤单地为其他仙鹤站岗,独留相思,到骨肉成灰方为止。”
可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刘耿忽然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