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是我在保护她,可事实上,是我因为有她在我才安心啊…”崔云旗睁着眼看着屋顶,有一缕凉凉的水渍滑过眼角,一下就渗进了他头下的软垫里。
刘耿没有看他,只将视线重新投回卷宗上,可他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你还是没有同意解除婚约是吗?”
“嗯。”崔云旗听了这话倒是一下坐起来了:“我不会这样轻易就解除的。”
“你害怕了?”刘耿的语气很淡漠,这意味着他心里的不认同:“你害怕这一纸婚约没了,李清芸便真的不会再回头了,甚至和你再无关联了,是吗?”
“我…我只是…”崔云旗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始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喜欢她就去告诉她啊。”刘耿抬起眼来盯着崔云旗,语气里也含着怒气:“你们俩之间一点障碍都没有,唯一的隔阂就是你那颗死要面子的心!”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珍惜眼前人。”刘耿这莫名的怒火去得也快:“你也不是稚童了,有什么话就去说清楚。如果没有可能了,就放手吧,给她自由,何必互相生怨。”
崔云旗不知道刘耿这一阵怒气一阵惆怅的情绪又是从何而来,有些怔愣。
可刘耿说的话是对的,他应该直面自己的心了。
他对过去的那个人是有不舍有歉疚,可也只是这样了。
人为何总要经历苦难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崔云旗一番心事想了几天,等他拿着婚书到李家的时候,只剩李澄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阿姊已经走了。”
“什么?”崔云旗还没反应过来:“走了?她去哪儿了?东市还是西市?”
李澄邈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了:“她随那个毒医王令羽走了,说是要去拜师学习医术,等她回来了就能彻底根治我阿耶的病了。”
崔云旗一下子懵了,李澄邈话都没说完他人就没影
了,一阵风似的朝恭王府跑去了。
“王令羽呢?”第二愔被崔云旗一脸死了人的急切神色吓了一跳,不对,这表情可比死了人要严重多了。
“他刚走,出什么事了?”第二愔看他那样着急,第一反应就是王令羽闯了什么滔天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