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哥挂在横梁上,双目紧闭,四肢垂下,看上去就像一个挂在窗边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然后她听到了婢女传来的惊呼声,有人在自己身前来来往往地走过,她就一直盯着横梁,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想哭喊,可她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有人将王令商抬出来,从第二愔身边走过,她才一把扑了上去——“不要!”
没有碰到冷硬的尸体,第二愔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环住了。
“做噩梦了?”刘耿的语调里带着自己也并未察觉的温柔,他一直守在第二愔身边,未曾想她这一起来就扑到了自己怀里。
一开始有些局促,可他看着第二愔那样悲伤惊恐的样子,忽然间就心软了。
他放松了身子,轻轻地拍了拍第二愔的背:“别怕…我在。”
第二愔这才从过去的噩梦中缓过神来,惊觉此时这般失礼地抱着刘耿,刚想放手却听到他如此温柔的一句话,其实也就是四个字而已,一瞬间却觉得梦中的悲怆像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她就站在海边,丝毫也躲闪不及被浪花拍打得格外狼狈,却有一个人护住了自己。
第二愔只觉得鼻腔酸涩,竟然就这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发泄多年积蓄的眼泪一般,她死死地抱�帕豕5牟弊樱��仿裨谒�男厍埃�驼饷匆痪浠岸疾凰档目蕖�
偶尔有几声吸鼻子的声音和呜咽从刘耿的胸腔出传来,让刘耿恍惚间觉得是自己的内心再哭泣。
刘耿长大后,不,应该是六岁以后就没有与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更别说是跟一个女子这样抱在一起了,可刘耿竟然没有觉得丝毫不适。
既不觉得厌恶,也不觉得无所适从,他很自然地轻拍着第二愔的背,时而顺顺她的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让她这么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烛似乎也和人的心情一样,总是闪烁不明。
第二愔慢慢止住了哭泣,她哭够了,惊恐和悲伤都发泄了,一路走来的辛苦也消散了,她现在脑子清醒了。
她抱着刘耿,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不用耳朵听就能感受到刘耿清晰的心跳。
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