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是杨执中的儿子。”第二愔忍不住说道:“不然左氏不会如此怨恨你。”
杨文星听了这句话,似松了口气般跪倒在地上:“是呢,我们兄妹俩的存在都是她的耻辱。”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杨文星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答案,似乎这样他便能知道,即便是诅咒,也只是一场梦而已。
“以你母亲的性格,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杨相公的事的,是杨相公太执着,明知她心里的人不是自己,便要将人强留在自己身边,即使自己死了,也要让圣上下旨送你母亲去道观。”
第二愔心中似乎堵着一口闷气:“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你不该…”
你不该怪她。她原本想这么说,可她说不出口。
父母的孽债与孩子无关,左氏不应该把痛苦和怨恨发泄到孩子身上,孩子的痛苦会让一个母亲的痛苦加倍,久而久之,这样的痛苦反而变成了活下去的目的。
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放下怨恨吧。”第二愔最终只说了这句话。
案子结束了,可所有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萧怡在被带下去之前问了刘耿最后一个问题:“妾身的家人…”
“这是另一个案子,与我无关。”刘耿一如往常的冷静克制,可不知为何,他又接着说了一句:“他们会没事的。”
萧怡听到这句话,就像真的见到了自己平安无事的家人们站在自己眼前一样,她笑了一下,带着一种轻松的愉悦神情,像一个追逐着太阳的小女孩,坚定地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杨文星。
这一场奇怪的败局,没有人是彻底的恶人,可所有人都是失败者。
第二愔很迫切的想透口气,离开这个还萦绕着血腥和眼泪的公堂,她走出维辟司,意外地见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刘暄。
他脸色苍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看上去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刘暄,”第二愔走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