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与勇敢

“你的母亲并不懦弱。”一道舒润的男声让第二愔紧绷着的身躯放松下来。

“没想到大王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蕊娘的心情完全与她相反，她握着长刀的手渐渐捏紧，微眯起的眼睛遮住了她眼中的警惕：“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在阳成村的？”

“既然暴露也没关系了，那你便是想要最后一搏，我想你会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刘耿收回搭在门边的手：“向荣村虽然是你的故乡，可那里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人了，阳成村却还有把你卖掉的叔父。”

刘耿还怀疑蕊娘是到了阳成村才与教导她的那人相遇的，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不冒然提起此人。

蕊娘弯起唇角：“即便你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的这场好戏。”

“我并非想阻止你，我来只是为解答你心中疑惑。”屋外的月色和屋内的烛光是一冷一暖两个色调，就像是两个世界。

刘耿将轮椅一点点推了进来，清白的月光从他的身前逐渐后撤，他的面庞在阴影中滞留了一瞬，很快便在烛光中显现。

那般笃定而又从容的神色，虽似遥远的神祗，但总是让人心安。

“哦？”蕊娘最是讨厌他那般笃定的样子：“可我并没有什么疑惑。”

“你这样说也对，毕竟是你早已认定的事。”刘耿在第二愔身后三步的位置就停下了，门扉洞开，月光倾泻：“可我还是认为你有权得知事实，你的母亲并不懦弱。”

“你家的案子证据确凿，凶手就是你的父亲胡长运，可因为案件太过残忍影响太大，桃县县令还颇为用心地查办过。”刘耿掏出一个卷轴，却并没有打开：“当时你年纪尚幼，查到了什么自然也不会告知你。”

刘耿将卷轴朝蕊娘所在的方向抛出，滚落到蕊娘前方不远处，她并没有上前去捡，而是一直盯着刘耿。

“你母亲高氏自嫁到胡家便一直受胡长运的虐待，

其间她确实没有反抗过。她曾两次有孕，可都小产了，直到你出生。”

“衙役曾在胡宅搜到一个埋在土里的包袱，里面有女性和孩童的日常衣物用品。县令还查到在案发前高氏曾联系过隔壁村子的车夫，还付了大半车资。据车夫说他每三日便会出村采货，也顺便载人，包括那些逃籍之人，不过钱也会收得多些。”

“高氏在案发前半月就付了钱，可她还要带上你，所以钱不够，她只好继续筹钱，我想如果不是出了事，再过不久她便会带着你逃离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