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
折腾了一整夜,刘耿回到恭王府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
这个案子还留有巨大的隐患,不可轻视,还是要尽快整理一下从庄茂德那里得来的线索,然后把自己的设想告诉陛下。
可脊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正在对他发出警告,他明白自己需要休息一下,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刚才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这让他有些莫名,甚至觉得可笑。
这种感觉让他回到了年少时喜欢跟人一较长短,对某些事物异常执着的岁月,可他现在还是当初那个爱憎分明的刘耿吗?
他此刻已然清楚的明白,他之所以恼怒,并不是因为第二愔说的那些话。她不过是一个心中始终怀有善意的女子,有自己的原则,天真且执拗,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曾经不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他的恼怒其实是源于自己。第二愔就像一面干净无瑕镜子,在她面前,刘耿瞬间便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何种改变。
这些改变曾被他冠以合理的理由而存在,可当它们被第二愔道破之时,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然十分安于摆弄人心。
他不再年少,也不再执着于做一个好人。他明白自己回不去了,他所需要做的事,也不容许他回到过去。
可有些人的稚嫩与执着值得被珍视。
天刚刚亮,远山和天空交接的地方晕开一片狭长的淡金色地带,万物的形态被渐渐勾勒出巧妙多姿的生命力,柔软坚韧,活泼静谧,世间本就如此神秘而美妙。
刘耿就坐在窗边看着天边的那点金色铺开,直到面颊也被晨光赠与了些许暖意,才将郑豫新唤了进来。
“拿上孤的印信,带着当年将翠樱的尸骨运出宫掩埋的宫人去认埋尸点,找到翠樱的尸骨,送回乡安葬吧。”
“…是。”是错觉吗?郑豫新为什么会觉得自家大王好像有些…悲伤?
“阿愔!阿愔!”第二愔正走在前往长信宫的宫道上,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便看见自己的好友马亚琦朝自己大步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