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说,谢睿的尸体也是都纳文第一个发现的,若他是凶手的话,完全没必要这样做,留下谢睿让他更晚被旁人发现岂不是更好?”
“是啊,可贾寺卿却说这是欲盖弥彰,都纳文选择将尸体暴露,大家便不会怀疑他了。”崔云旗的语气透露出几分不满。
刘耿听到这却露出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笑容来:“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怎么?你也认为他是凶手?就都纳文那个胆子怎么可能杀人呢?”崔云旗瞪大了眼睛。
“我说贾寺卿这话说得通,并不代表我认同都纳文是凶手,当然,我也不认为一个人胆子大小和是否会成为杀人凶手有必然的联系。”说到这,刘耿叫停了马车:“改道,去常乐坊。”
“不去大理寺了?”
“都纳文必定将该说的都说了,大理寺却还怀疑他,那我们这会儿去了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去常乐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白天的常乐坊比晚上可安静多了,晨鼓似乎并不能唤醒这个才刚刚歇息下来的地方,大多数店家的门还关着,他们都还不知道昨晚那个雨夜,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发生了一件凶案。
袁五家自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安稳闲逸,武侯和不良人已经将袁五家的正后门团团围住,连临近的店家也不能幸免。
袁五家的假母鸨儿、都知还有一众娘子仆役都一夜未眠,被身带长刀的武侯看管起来,他们脸上的惊惧之色显然大于疲惫。
昨夜的雨刚过了子时不久已经停了,可此时上都的天色仍旧是灰蒙蒙的,想必晚些时候还要下雨。
空气里尽是水汽,袁五家后巷的夯土还是湿润的,草丛间也挂着未干的水珠。
刘耿的头部随着目光逡巡而微微转动,最终定在不远处那滩血迹上。他将轮椅推上前查看,血迹晕开一片,有大范围喷射状的,也有滴落下的血点,但因为土地湿润,血迹渗入地下或掺杂了雨水,若在晴天,过了这么久也应该干涸了。
刘耿只能大概判断出谢睿应当是站立状态被人割喉而死,血迹先是大范围喷溅,然后有不少再滴落脚下,当然,这一切还得再验过尸体后再做结论。
若依照崔云旗的描述,尸体的头颅也被砍下,那谢睿应当是第三个死在上都“帽妖”手上的人了。三条人命,他并没有算上死在宫中的那一名宫人,或者说,那两名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