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幽暗的树林出来,眼前是一座光芒濯濯的宝塔独自矗立在空旷的平地之上。
四周是如此清冷,唯独这座宝塔在这一隅中熠熠生辉。周身的黑幕仿佛被横刀切破,微风拂面,抬眼便是满天星斗。幻芜的眼被烛火染成暖暖的橘色,她站在塔前,如同静听梵音的信徒。
可比烛火更醒目的,是塔门处躺着的一具无头尸体。尸体大部分已经在门外,小腿卡在门槛上,看上去是刚要往外走时被砍下头颅,可头颅却不见踪影。
离这具无头尸体最近的是一个吓得面色发白的宦官,此刻他仰面倒坐在地上,一只手扶在楼梯台阶上,似乎是刚刚才从楼上下来。
除了这个宦官,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有两名宫人,有一名宫人已经瘫坐在地上,正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另一个看上去稍稍镇定些,可也呆立在原处面色惊惶,仿佛见到了什么异常可怕的事。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刘暄赶来,见到眼前这般景象也呆住了。
他揉了揉眼又看,才惊觉自己不是眼花,而是真的死了人,就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竟然有人杀了人然后又迅速地消失了?
第二愔也很惊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不去盘问在场这三个明显受到极大刺激的人,因为在这种惊惧的情况下盘问,他们说出�吹幕安灰欢ㄊ钦媸悼尚诺摹�
还是先让他们冷静一下再问。第二愔先看了看脚边的血渍,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再回过头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入了周边的密林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惨白着脸的刘暄,说道:“劳烦世子将此事禀报…”她想了想,此事重大,还是直接禀报陛下比较妥当:“世子对内院不熟,未免影响到不相干的人,还是我亲自去禀报吧,劳烦世子在此处帮忙看着这三人…可以吗?”
第二愔有些犹疑地看了刘暄一眼。
“可以!”刘暄虽然有些害怕,可在第二愔面前还是强撑着不露怯,不过只是看人嘛,他还是可以的:“你快些啊!”
第二愔看着强装镇定的刘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他幼时明明不开心却总是笑脸迎人的模样,心里倒是软了几分。
没想到她刚走出没多远,林中便浮现出几人的身影,正朝她所在的方向走来。打头的便是刘喣,刘耿被郑豫新推着跟在后头,他们身后只跟着刘喣的心腹黄内监和几名贴身卫士。
“参见陛下,参见大王。”第二愔连忙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