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新郎身上穿的,还有你们看到的,可是这一件衣服?”
几人一一看过了,有的说这就是新郎的衣服,有的说喜服都差不多,不敢确定。倒是吕士文,自从他一见那件衣服,额上就冒了细汗,眼神又惊又怒。
这时崔云旗又传了一人上堂,那人头发披散遮住了脸,崔云旗将吩咐衙役将那件喜袍给他穿上,倒是挺合身的,他又问:“你们看这模样,像不像当夜的新郎?”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公堂上也点起了灯烛,和那天的夜色倒是差不多,那些宾客看着堂上之人,又在他身后看了看他的背影,纷纷点头承认确实很像,身高几乎和许明谦一样,甚至比许明谦自己本身的身材还要壮实一些,和那天跳河的那个人影有九分相似。
邱县令这会儿算是完全清楚了,看样子这吕士文士玩了一出李代桃僵啊。
“堂下何人?与吕士文士什么关系?为何要冒充许明谦?”邱县令小眼一瞪,连声问道。
堂下之人的头发被扒开,可饶是如此,在场也没人认识他。倒是他径直跪了下来,答道:“小人尤阿大,码头船工,与吕士文并无关系。”
“没有关系?”邱县令声音都变得尖利了:“那从你家搜来的这件喜袍是如何来的?”
“这…这件衣服是小人捡来的,从清水河里,对,就是清水河!”尤阿大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瞪得老大,连声音也陡然变大,好似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肯定这句话。
“捡来的?”崔云旗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传来,他缓缓从衙役的托盘上拿起一个布囊,刚才所有人都注意力都放在那件大红喜袍上,到没人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布囊了。
“那这个布囊里的五两金也是你捡来的了?”
看到那个布囊,尤阿大先是愣住了,然后便瞪着眼睛将身体往后仰了仰,似乎在极力与那个布囊撇清关系。
“这个布囊可是从你床下挖出来的,埋得挺深,不用说不知道,这布囊还是你母亲眼睛尚好的时候做给你的吧?都有些旧了,不过做工倒是精细的。母亲对儿倾其所有,可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你就不觉得对不起她吗?!”崔云旗说话一直带着柔和的笑意,可说到最后一句却猛然变得狠厉起来,说得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颤。
尤阿大一双眼直直盯着地面,眼神发直,半晌,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是…是吕公…吕士文给了我钱,让我换上新郎喜袍,假扮他去投水,别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