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行却是没有挪动步子，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程未央的手中抽出来。

他从包里摸了一根烟出来，正打算点燃的时候，恍然想起这里禁烟，又皱了皱眉放回去，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

程未央盯着自己的手掌愣了几秒，又转头看了看身旁手术室亮起来的红灯。

“四叔？”

她的声音轻轻的，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语气，程未央实在是害怕，在这个时候，周立行说出什么关于涂欢

欢的话来。

“嗯。”

他答的随意，抱着手臂闭着眼，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程未央这才想起，四叔应该是没有休息好，他最近都太忙，以至于闭着眼的时候，能明显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想到他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程未央更是心下一痛。

“你手上的伤口总要处理，不然，我下去拿点药上来？”

“不用了。你先回去。”

周立行掀了掀眼皮，声音有些沙哑，打断了程未央原本要说的话。

他微微低着头，灯光打过去，更显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程未央站在原地没挪动步子，手指紧紧的搅在一起。

“四叔，你…”

她想问的太多。

想问他，你到底答应了涂家老爷子什么要求。又想问，你是不是真的像是涂欢欢所说的那样，已经决定了要跟她结婚。

到最后反倒是一句都没有问出口，吐出一个字，忽的沉默了。

四叔的眸子虽然闭着，但是的的确确是强撑着疲惫坐在这里。

他对涂欢欢不管是什么感情也好，至少现在，他还愿意带着满身的疲惫守在手术室外。

程未央咬着唇，忽然觉得有点胸闷。

她尝试着深呼吸了几次，试着转移话题。

“四叔，要不你先去休息，我来守着这里，有什么消息就给你打电话。”

周立行微微一挑眉，原本闭着的双眼倏的张开，视线落在程未央脸上。

她没太多表情，一张小脸上清清淡淡，好像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对她的心情着实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