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冲着她来的啊……
瞥见门口面容紧张的族长,红芜突然想起来这次的任务,又问:“阿瑶的生魂是不是在你手里。”
老刘讷讷地点头。
门口的族长忽地舒了一口气。
红芜觉得问得差不多了,把脚从老刘背上收了回来,对着族长笑容可掬地说:“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你们自己村子里的事了,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族长面容仿佛沧桑了许多,想起女儿遭了这么久的罪,他就寝食难安,当红芜前几日的夜晚突然找上他表明身份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可林止蔺在一旁再三的打着包票说没问题,并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爱女心切,他根本没有更多的路可走了,于是联手上演一出戏。
现在想来,真是由衷的感激。
“谢谢你们。”
林止蔺蹲在地上没皮没脸地笑:“我早说了吧,这红芜姑娘绝对不是什么恶鬼。”
闻言红芜心里忽然泛起一丝丝的苦涩。
不是恶鬼吗。
却是在一旁翻了他个大白眼:“马屁精。”
他蹲在地上笑嘻嘻的样子让红芜的眼角也泛上一丝笑意。
“走吧,这荒郊野外也怪冷的。”红芜拍了拍手,拖着地上的老刘就出了大门,红衣翩跹而起,好似山野中游荡的一抹孤魂。林止蔺抱起地上昏迷的阮珠紧跟其后,一张嘴又欠揍似的说:“你个厉鬼怕的不是冷,是寂寞吧。”
红芜瞪了他一眼加快步伐就打算离开,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回头。
白瑾还隐藏在黑暗当中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那傀儡的灰烬。
显然林止蔺也注意到了,对于刚光顾着贫嘴没发现白瑾有些不对劲竟然感觉到十分愧疚。脑海中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有些不爽,于是他扬起嗓子中气十足地吼道:“喂,老白,傻了啊?”
白瑾抬头,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呆滞只是一场错觉。他迈开长腿跟上他们,清冷的声音好似山中的清澈的冷泉:“走吧。”
屋外稀疏的枝桠上还稀稀拉拉地停了几只好奇的乌鸦,在诡异的黑夜,时不时地发出难闻的哑叫,“哇哇——”地叫声好像哭泣的婴儿。红芜听得烦躁,没好声地说:“这乌鸦叫得真烦死了,跟婴儿哭一样。”
林止蔺走在前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哪有乌鸦叫,你听错了吧。”
红芜忽然顿住脚步,蓦地回头看去。
那屋顶之上,一只火红的大鸟与她双目对视,鸟有九头,每个头上都有一张人脸,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缩着脖子十分诡异。更诡异的是,那只鸟对着红芜在笑。
身园如箕,十脰环簇,其九有头,其一独无而鲜血点滴,如世所传。
“是啊,那不是乌鸦叫……”林止蔺看见红芜嘴角的笑意十分渗人。
她怎么忘了,其声似婴儿哭的。
是姑获鸟啊——
幸运的是老刘还没把阮瑶的生魂交出去,赶在最后一天的期限之前,林止蔺将阮瑶的生魂归位了。老族长喜极而泣,看着渐渐苏醒的女儿激动得差点跪在地上,可劲儿朝着林止蔺等人感激涕零。一边道谢一边说着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还吩咐族里的人准备篝火晚会,要庆祝阮瑶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