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筝在蓝天下断了线,断断续续的笛声混着樱花,消弥在血色的芦苇荡中。
恬静的太阳雨飘飘洒洒,纸鹤飞过孤独的虹,有两个孩子,用颤动的手捧着月色与山茶,在时光尽头诉说着无声之言。
她梦到神佛烧尽的土地上,人与鬼的刀光剑影立在枯竭的樱树前。
一片漆黑的苍穹之上,日与月曾经共存同辉过,照亮了即将黯淡下去的星星。
于是,她说:“我梦到了故人……”
与少年诉说着喑哑的光景,神黎有一瞬分不清自己所处的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笑道:“能梦到再也见不到的人,怎能说是悲伤的呢?”
但是,无一郎并没有回答她。
他听后只是将目光淡淡地移向了屋外。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阴灰的天际破开了没有规则的裂缝,将金红的夕阳落满瑟然的大地。
满院的紫阳花安静地沐浴着雨泽,飞鸟停在篱墙上颤着翎羽。
无一郎平静地说:“雨停了。”
……梦该醒了。
黄昏中的少年这么说着,略过了她的一切犹疑,轻轻牵上她的手:“我们又该出发了。”
“嗯。”她也笑着轻轻牵上他的手。
不多时,神黎与无一郎去到了不远的小镇。
因为他实在湿得厉害,所以只能临时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衣物。
青涩安静的少年在夕阳中着一身色彩单调的和服,又被神黎笑着扣上一顶帽子的模样,莫名乖巧又温软。
无一郎在她促狭的笑容中抬了抬帽沿,他俩并肩走在街上,又要离开这里了。
天黑下来后,她要带着任务继续翻山越岭,而无一郎要挥着刀去尽量斩断恶鬼的罪业。
但是,雨后的夕阳中,神黎有一瞬间觉得,他们就像周围最普通的男男女女,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只是即将结束平凡无聊的一天回家去休息的家人罢了。
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与静谧。
可惜的是,在此期间,无一郎的刀无处掩藏了,很快就被眼尖的巡街警官逮到了。
一时解释不清,无一郎又不是擅说之人,眼见越扯越糟,那些警官已经拿着绳子要来逮他们
了,神黎便一把拉过无一郎,两人跨上街边停靠的老旧自行车就飞快将那群骂骂咧咧追着跑的警官都甩在身后了。
“这样没关系吗?”后座上的无一郎问。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揍过强盗当过强盗了!”神黎笑着说:“我才不管这个呢,大姐我罩着你!”
很快,车轮碾过没什么人的林间小道。
神黎踩着喀喀作响的自行车行上高坡时,突然对后座上的无一郎说:“准备了,大郎</!”
“嗯?”对方传来困惑的声音。--
下一秒,神黎控制着车柄,俯冲下去。
一瞬间,角度倾斜,速度加快,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他们连人带车一起飞疾在小道的下坡路上。
“呜啊!”少年人猝不及防发出了这样一声轻呼。
而神黎迎着逆流而来的风,稍稍站起身来,高昂地叫出来:“哟吼——”
刚下完雨的傍晚,清凉,透彻。--
雨水将夏季的热气蒸腾成了林间葱绿间细细的水露,风吹起来吹掉了少年黑发上的帽。
他下意识去抓,但是他抱着神黎的伞,另一只手又揽着她的腰,一时间没有空余的手去挽留,于是,那顶帽子悠悠地飘在了后头,像一艘远帆而去的船只。
而神黎在前方道:“无一郎!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