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时显笑一笑:“那就保留你的好奇,放在工作上。”
梁鹏失笑,再不提前情,大略摸了下信封里钞票的厚度,顺手塞进棉袄内襟。“电话联络。”
褚时显微微颌首:“等你消息。”
这话出口的同时,心底蓦然涌出一股乏力感。
他问谢晓桐是否相信爱情,他是相信的。因为他的父母正是由爱缔结的姻缘。
褚成当年一见国棉厂的于秀枝,惊为天人,想尽办法托人介绍。自恋爱到结婚,可谓如胶似漆,情投意合。
后来褚成赚到些钱,穷小子乍富,不免流连风月,于秀枝知道后,拖着儿子回了娘家,那是褚时显遥远的记忆里,父母间唯一一次矛盾爆发。
除此之外,褚成和于秀枝少有失和的时候,即便争执,他们总有一方率先示弱,或退让。
而且褚时显看得出来,两个火爆脾气的人,年纪越大,感情越琴瑟调和。
褚时显内心不相信父亲会出轨,但王长贵显然知道什么,王第一次向褚家示警的正确性足以佐证这一点。
排除个人情绪,站在客观角度分析,前世他父亲对母亲始终如一,并没有其他女人出现,也没有类似流言,可能因为他父亲去世太早,没来得及被发现;可能因为他父亲早早醒悟,做了了断。
总之,没有这件事当然好,如果有另一个女人存在,他要弄明白对方是谁,目的是不是单纯为钱财,还有关键的,有没有其他的褚家血脉。
在褚成去世的既定日期之前,任何意外都必须被扼杀。
褚时显临走时,问店家又打包了两分卤干,他尝过一片,感觉谢晓桐会喜欢。
谢晓桐最近忙着复习应付考试,昨天褚时显曾向她提出一个有偿补课计划,通过他的辅导后,每通过一门考试,谢晓桐必须给予他适当奖励。
听懂了他要求的具体奖励是什么,谢晓桐面红耳赤,夺路而逃。
今天也是如此,接过一袋子零嘴,她用蚊蚋似的声音说了个“谢谢”,转身往楼梯走,褚时显分明瞧见她绯红的脸颊和耳根,他笑不可抑。
谢晓桐听见那吭哧吭哧的笑声,气恨地跺跺脚,回头喊说:“好了哦,小心我下回把你说的那些录下来,发去贴吧,让那些女生们都认清你的真面目。”
褚时显忍笑说:“你拿录音笔,我现在重复一遍给你听。”
谢晓桐瞪着他,接着学冯兰兰的样子望天翻白眼。
“晓桐妹妹。”他深情地喊。
谢晓桐一个激灵,跳起来捂他的嘴。“别叫了,我求你了。”
昨天问他帮忙补习的奖励是什么,褚时显说一直喊师兄,不如喊哥哥算了。谢晓桐嫌弃太肉麻,坚决不答应。
褚时显说那他退一步,喊他显哥也行,谢晓桐当时嘲笑他说:“要不要喊你时显哥哥呀?”
她那戏谑的,拖得长长的音调,听得褚时显半边身子酥麻,当即说:“就这么定了。那我喊你晓桐妹妹。”
谢晓桐没料到他的耻度如此之高,红了脸,反悔说不。
至于他要求的其他奖励,她此时连想都不敢。
“别叫了,肉麻得我打冷噤。”谢晓桐紧紧地捂住他的嘴。
褚时显就势吻她细腻的掌心。
“哎呦,”她惊呼,收回手说,“小心吃一嘴的护手霜。”
难怪她身上隐有甘菊的味道,在冷冽空气里,清香微苦。
“挺好闻的,”褚时显凑近她,深深嗅了下,沙着嗓子问,“晚饭真不和我一起?”
“等我考完试好吗?”
“好。有空你也想想寒假去哪儿玩,我陪你。”
“当然是回家了。”她可不敢和他两人去旅行,短途也不。
“那你带我回家。”
谢晓桐啼笑皆非地捶他肩膀,“说得你好像没家似的。……好啦,真不能和你聊了,下雪籽了。”
褚时显不舍地抬头,“我走了。我真走了。……你一点也不留恋我?那我走了你别想我。”